连刚刚站起来的谢迁也不得不再次跪了下来。
天子表现出的愤怒,让他也颇为诧异。
但同时,也有些感动。
“太傅放心,朕一定会为你做主!”
“当然,朕也不仅仅是为你做主,朕也是为朕自己。”
“两朝元老的门都敢灭,这些人是在打朕的脸啊!把朕的皇纲国法往地上踩啊!”
朱厚熜接着就又说了起来。
接着。
朱厚熜就问着御书房诸人:“你们说,这件事当怎么处理。”
“陛下,以臣愚见,当开廷议。”
“因为这件事毋庸置疑乃是走私海寇所为,他们这是不满朝廷禁海。”
“所以,对此是应该加强禁海,继续严厉打击,使这些走私海寇荡然无存,以振国威,还是开海通商,当广听众议,以定应对之策。”
这时,费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朱厚熜颔首:“准,就有元辅主持此廷议。”
谢迁则在此时,对朱厚熜拱手说:“陛下,老臣蒙此家难,确实与禁海有关,而且也确实是沿海走私海寇所为。”
“不但如此,他们还有意把老臣家难往陛下身上扯,往朝廷这里扯。”
谢迁说到这里,就又从袖中拿出陶淮见他的拜帖来:
“老臣不敢瞒陛下,鸿胪寺丞陶淮在见老臣,向老臣送信时,故意说,老臣的家难,当怪陛下,说老臣的家难是陛下要锐意图治、又太聪明所致,说老臣当将此仇算在陛下头上。”
谢迁选择了出卖鸿胪寺丞陶淮。
因为他现在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把自己家门不幸,怪罪在了自己没有完全遵循圣训祖制,以及天下人没有完全圣训祖制这件事上。
在他印象里,弘治朝天下安宁,就是因为大家严格遵循圣训祖制。
而从正德开始,所有人都在开始不屑于遵守圣训祖制,连他自己的子弟也不再遵守,包括他自己也放松了警惕。
再加上,走私与否,如今对他家族的利益已经关系不大。
所以,谢迁就更多的开始从内心所认为的国家公利出发,选择了出卖陶淮,选择了也背刺沿海大户。
“老臣请陛下立逮这不忠之奸臣!”
“甚至以老臣拙见,老臣家难,恐就与他有关,即便不与他直接相关,也肯定是他们这一类人导致的!”
谢迁说着就伏首而拜。
费宏这时也起身拱手道:“陛下,臣附议,陶淮既然怀有如此大逆不道之心,真正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天下无不是的君父,乃圣人之言,岂有如此责怪君父的道理!”
“陛下,臣也附议,岂有谗害君父的道理,简直是忤逆!”
王鏊也跟着附和道。
王琼跟着道:“陛下,臣也请立逮此人,既然太傅如此说,此人又的确去了谢宅,那无疑已是铁证如山,证明他说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那就立即逮拿此人,抄封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