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鏊听后不由得再次言道:“昔日前元就扩土万里,然国运反不足百年,陛下这条路其实已有明证在先。”
“那也要试!”
“前元方式不对,过于野蛮!朕不会那样做!”
“而且,不这样去试,先把目标定的宏大一些,只一开始就安于守成,那胸怀志向就打不开,就会让很多本来可以促进粮食增产、田亩增多的先进新制度和新技艺出现不了!”
朱厚熜很严肃地搁下筷子说了起来,接着就挥手道:“总之,你们也不要太担心,朕不是不把百姓不当人,要踩着他们的尸骨去开疆辟土,如果朕真的昏了头,好大喜功到不把人命当回事,你们再劝谏也不迟!”
王鏊只得拱手称是。
“吃饭吧。”
朱厚熜则接着说了这么一句。
王鏊接下来倒也真的夹起菜来,但心里依旧五味陈杂,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吃的菜肴可不可口,只糊里糊涂地蜻蜓点水一般夹了些在嘴里咀嚼着,同时又沉思着。
“皇爷!”
彼时,秦文走了来。
朱厚熜忙问道:“什么事?”
秦文便在朱厚熜耳边低语了几句。
朱厚熜听后本来想着来个“曹操盖饭”,但随后想着还是算了,只沉声道:“让他进来!”
王鏊见朱厚熜颇为气恼,就不由得抬头看了过来。
不多时,王鏊就见一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堂官走了进来,跪在了皇帝面前。
来人正是张镗。
朱厚熜这时则侧身对着张镗,问道:“刘应槐真暴毙了?”
“是!”
张镗回道。
朱厚熜则转过身来:“朕的诏狱成筛子了吗,关在里面的犯人这么容易暴毙?”
“臣有罪!”张镗再次叩首回道。
朱厚熜指着张镗道:“你是有罪!”
“来人!”
不多时。
秦文又奏了进来:“请皇爷吩咐。”
朱厚熜忙道:“将张镗拖出去杖毙!”
秦文故作一惊。
彼时。
王鏊也大为惊骇,忙起身道:“陛下息怒,张镗到底是王府旧臣,骤然杀之,非明君之举!”
朱厚熜道:“朕看他们就是仗着朕不敢杀他们,所以才这么放肆!”
“陛下容禀!”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犯人暴毙,也不一定是他们的错,可能真有别的原因,而陛下的旧人冒然杀之,也会使小人更易拉拢近侍,而不利陛下十步以内的安危!”
王鏊继续劝道。
朱厚熜就是故意让张镗在王鏊与自己共进晚宴的时候来禀报的,所以在见王鏊这么说后,就颔首道:“阁老说的有理,就依阁老的,饶你死罪,但活罪不可免,降为东厂理刑百户,让千户石宝升指挥佥事,为镇抚司掌印!”
秦文拱手称是。
张镗这里也叩首谢恩而去。
“继续用膳。”
朱厚熜这里则对王鏊说了一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