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瞪了赵璜一眼:“老夫不要你的茶!”赵璜不禁怔了一下。
“我来吧!”
费宏则接过了茶,递给了刘成学。
刘成学这里则服侍刘健服了药。
刘健服药后,大约闭眼养了半刻钟的神,然后才好了些。
但他见这些阁臣九卿都没走,不由得叹道:
“你们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不见您老脱离危险,我们哪敢放心啊!”
梁储笑着回道。
刘健呵呵一笑:“你们不是关心我,是关心我会不会阻止圣意吧?”
“瞧您老说的。”
“我们就是关心您老的身体才不肯走的!对于圣意,您老阻止不阻止是您老的事。”
梁储笑着回道。
刘健抬手指了一下梁储,笑道:“你梁顺德还是那么会哄人啊!”
说着。
刘健就淡淡一笑:“你们真的要我支持陛下牺牲南直,以成圣心吗?”
“这不是牺牲,是南直犯事士族自己先坏了规矩。”
“再说,如今的局势,您也看见了,我们士大夫真有约束圣心的能力吗?”
“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圣心真要一意孤行,你我都挡不住啊!”
“当今天子算是仁善睿智的,所以给我们都留了体面,真要硬来,君臣失和,才是天下大乱之端啊!”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选择以牺牲天子而利天下是不可能的,天子始终不是一个人,他要做圣君,也得所有人愿意他做圣君才行。”
梁储言道。
“元辅这话说的没错。”
“灭人欲、存天理,并不是真正的道学至论,因为此论总会让人只灭他人之小欲,而将自己之大狱视为天理!”
王阳明这时跟着说了起来,而刘健伸手制止了他:“你不要给老夫宣扬你的心学!”
王阳明只得闭嘴。
“毛莱州、孙钟祥、林莆田。”
刘健这时点起名来,把曾是他门生的三位大臣传了来。
大学士毛纪、户部尚书孙交、刑部尚书林俊三位站了出来:“恩辅!”
“你们也真希望我不阻止陛下?”
刘健这时问起自己这三位学生来。
毛纪回道:“时势如此,只要陛下取得大量白银后是用在正当的地方,也是社稷苍生之福!”
孙交跟着说道:“是的,既然江南那些士族造了反,就该以他们为代价来救天下,是他们先不灭人欲,成了贼!”
林俊也在这时说道:“恩辅,只要能救天下,谁都可以被牺牲,也不一定非得委屈天子,何况,从君臣人伦讲,委屈谁也不能委屈君父!”
虽然毛纪等说得很委婉含蓄,看上去都是正确的道理,但刘健知道他们这也是被天子的那个主意给收买了。
“连你们都有私心!”
刘健也就不由得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