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士子李奕也说了起来,且说着就不由得揩拭起眼泪来。
方宁则在这时跟着劝道:“话不能这么说,清田是应该的,太祖祖训,朝廷应至每十年清丈而重造黄册一次,如今多年没清丈,陛下刚即位不久,清丈天下田亩人口,以掌户田人口之数,是从祖制的,也是为了疏解民困,防止大户兼并,避免小民承担过重的税。”
“你们不能连这个也不明白,尤其是读书人,既然学的是圣人之教,就更应该懂得这才是长治久安的根本。”
“何况,这次清丈也是因为我们应天府架阁库被烧,所以,朝廷才不得不这样做!”
“是啊!”
“你们说的加税也不是加税,那只是调整了折银比例,是根据粮价浮动调整的,只是眼下粮价低,所以相对而言,就加了税!”
“你们如果觉得交银子是加了税,完全可以交本色嘛!”
“为什么要诋毁朝廷加税呢?”
“杨阁老作为曾经扳倒权阉刘瑾的功臣,所主持的改制不至于真是为了学王安石,也是为了利民,毕竟重塑钱法,需要银子回流,你们要理解杨阁老,更要理解朝廷,理解天子的励精图治之心。”
任鉴继续说了起来。
两人都很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为朝廷说话,为在中央朝廷主持改制的杨一清说话。
闻讯赶来的便衣锦衣卫朱七一时看了,都不由得觉得这两人是大忠臣,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利益也受损严重的情况下,还如此大义凛然地站在朝廷这边劝这些哭庙士民。
但从小在兴王府受过阶级教育的他,在认知上早已比普通士民要开智许多,也就还是不敢十分相信这两人是大忠臣,也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表演,而在心里想着该怎么确认一下最好。
南京协守守备梁永福、南京礼部尚书汪俊三人也从南京守备太监廖堂这里闻知了有人自缢于县衙和哭庙的事,而汇聚到了一起。
“时机终于到了!”
汪俊先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廖堂跟着笑说道:“是啊,我们也该去凑凑热闹了。”
梁永福也点头笑道:“也该让我们那位新天子知道,南京不是北京!”
于是。
汪俊、廖堂、梁永福也都一起往哭庙的地方而来。
哭庙这里。
官绅任鉴和方宁劝后,士子欧阳宇则先说道:
“就算朝廷新政本不是苛政,但在奸臣酷吏朱希周的操纵下,也变成了苛政!”
“只要朝廷一天不将朱希周还有他的同党赵文奎、林廷贤这些人绳之以法,我们就一天不缴税!”
“没错!”
“我们有应天府尹赵文奎盗卖官粮的确凿证据!而林廷贤打死百姓,逼死烈妇的事,更是满城皆知!”
“而他们敢如此大胆,就是因为朱希周包庇指使他们,他们才敢这样做!”
士子李奕跟着说道。
“这个朱希周,为取媚奸臣而出卖乡党,才得如今高位!”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虚伪卑鄙,贪婪阴狠,有他在,什么改制都进行不了。”
“欧阳兄,没说错,朝廷不杀朱希周,我们就不缴税!”
士子徐诚会意,也就在这时,点名指责起朱希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