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有人借今天的事情大做文章,来打击皇帝的权威,分散朝廷的精力。
张嫣叹了一声,“不管如何,锦程女塾和联合会的声誉都会受到影响。不过是想做点事情罢了,怎么就这么难?”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云逍‘呵呵’一笑。
已经有好久没有跟人斗了,实在是无聊的很。
不知道这次,又会有什么样的牛鬼蛇神会跳出来?
张嫣释然而笑。
有自家男人在,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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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园,京城名园之一。
前任内阁首辅韩爌去职之后,就一直居住在这里。
山西蒲州韩氏原本就是地方豪族,韩爌又是历经三朝的重臣,晋商的重要保护伞,因此积累了巨大的财富。
崇祯三年的时候,韩爌被罢官,却因祸得福。
后来铲除晋商,崇祯念及他在扳倒魏忠贤的时候立了大功,在朝野又有极高的声望,因此放了他一马。
这几年,韩爌赋闲在家,过得倒也悠闲自在。
此时韩爌正在书房中,坐在书桌后面,听着侄儿韩奎的禀报。
“所以说,你逼死了亲生女儿,又花钱找了一帮光棍,去锦程女塾生事,结果撞上了宫里的人?”
韩爌的声音十分平静,目光却在四处游移,最后落在书桌上的砚台上。
那是一方澄泥砚,硕大厚重。
韩爌在心里估摸着,拿这砚台砸在脑袋上,绝对可以把这个给韩氏招来灭门之灾的祸害脑袋开花。
明知道锦程女塾后面站的是皇后和国师,通天的靠山,谁给他的胆子,想出那么个馊主意?
竟然还碰上宫中的人,十有八九是皇后亲临,即使长着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你刚才说,是宋征舆怂恿你这么做的?”韩爌强压心中的杀意,将目光从砚台上移开。
“侄儿也是心中愤懑,多喝了几杯,加上宋征舆在一旁怂恿,这才干出这样的糊涂事,叔父一定要救侄儿啊!”
韩奎跪在那里,此时酒早就醒了,魂都快吓没了。
韩爌微闭着眼睛,陷入沉思中。
过了许久,他轻松地一笑,开口道:“回去吧,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叔父,我是你的亲侄儿啊,你可不能不管我的死活……”
韩奎鼻涕眼泪一起流,膝行上前,抱住韩爌的腿苦苦哀求的。
“谁说不管你的死活了?”韩爌无奈地看着这个窝囊废侄子,“你只需回去等着,该干嘛干嘛,保证会安然无恙!”
韩奎将信将疑地看着韩爌,感觉叔父是在忽悠自己。
韩爌扶起侄儿,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等到明天,京城中就会有滔天的骇浪,没人会去寻你的是非。”
顿了一下,又叮嘱道:“记牢了,这些天千万别跟那个姓宋的,还有江南籍的官员掺和到一起。”
韩奎虽然不大明白,却还是心中大定,屁颠屁颠地离开了书房。
“皇帝要南巡,云逍子又要翻天主教的旧账,江南的那帮人又怎能坐得住?不借着女塾的事情做文章,那才是稀罕事!”
“斗吧,越热闹越好,只要别扯出老夫就是。老夫的安逸日子,还没过够呢!”
韩爌‘嘿嘿’一笑,哼着蒲州梆子戏,找新纳的小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