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筏截停江心,汉子被气索绞缠,沉在江水里,几道大浪打开,便是半晌过去,也呼吸不到一口气。
灵姑独自坐在筏上,看着泡在江水中的汉子,浪涛中汉子眉发全湿,眼睛半点睁不开,被湍急的江水冲刷得浑身湿冷,面色已是黑中泛紫。
她在筏上守了半刻时,汉子已经熬不住,叫喊了起来。
此时李慕如师叔已去了范家楼中,去拿这汉子的妻儿,让她守在筏子上,听李师叔的信号行事。
灵姑见汉子似有服软之意,于是一拍腰上葫芦,将养炼在葫芦中的法剑放出,在汉子周边的江水中一转,汉子周围水位下降,被剑转绕成个水坑。
汉子好受了些,对灵姑道:“给我个痛快。”
“鲁大侠,别急着死,你若是早点吐露情况,李师叔何必施那等手段,拿你妻儿过来,平白污了声名。”
“声名?!”
鲁姓汉子吐了几口沙江水道:“我当初一看她便知,她必是遗传了她父亲的孽根,将来也是个为祸一方的妖人,你跟着她一道,将来定有祸殃。”
“一口一个孽根,你当自己是谁,我哥哥那等纵横岭南的道将都不敢如此狂言。”
“岭南!”
汉子一愣,激愤的情绪一缓,僵在原地。
“你既是道将之亲妹,当作正道上的表率,何苦在此相助为虐?”
灵姑奇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既然惧我哥哥的名头,为何不惧我李慕如师叔,你不是知道她是大师亲传吗?”
“道将是道将,那妖女是妖女,岂能一概而论。”
鲁姓汉子面色有异,强装硬气的道。
范家楼那里声势浩大,呼喝之音即便是隔着江涛也能听到,灵姑没再理会壮汉,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上的动静,将江中法剑收回葫芦中。
那壮汉没了灵姑法剑帮忙阻隔江水,又陷入到了重重的涛浪里,口里猛灌江水,咕噜噜说不出话来。
楼上,李慕如周身一十一道气索纵横,在楼上横扫而过,顷刻间此楼已是被拆了小半。断柱碎瓦,大块的檐角,直往那滚滚江涛里坠去。
其中一些打抱不平的左道散修均是非死即伤,一些真灵派子弟还在勉力维持。
不多时,李慕如料理了此处,左右各拿了壮汉的妻儿下来孤筏,将江中壮汉运法挂起,道:“你奶奶我头一次做这等腌臜事,别逼我继续破例。”
“哈哈~
李家女,当年之事已有定论,我那妹夫固然有错,可你那父亲也不是磊落之人。”
壮汉自知此劫难逃,于是倾诉心中言语,便是妻儿在侧,随时会横遭毒手,亦是没有半点的顾及。
“想我那妹夫,也曾是北方二州中的一号人物,拜在天下有名的散仙洞下,偏偏遇上了你父亲,被他坏了本性,累及逐出仙洞,自甘堕落。
你父亲做此孽事,不但不反省己过,还愈发纵容我那妹夫,使他恶性更重,造下重重孽债。”
壮汉一边嚎呼哀泣,一边高声责骂,直听得李慕如无名火起,周身一十一条阴索幻成牛、羊、马、兔等等阴煞灵兽,煞气之重令波涛都平定下来。
汉子无惧,继续道:“可怜我那妹夫,可恨我那妹夫,在他业劫难消,受同道唾弃之时,才被你父亲割袍断义,此后渐有狂态,造了你一家血仇。
他纵使有错,你爹爹岂非无过。
我知你必觉得此为我一面之词,你既然惺惺作态,硬装出一副道貌岸然,迫不得已逼问我的情状,那不如继续硬装下去,去那龙阳关外六十里外磺石洞,找当年亲历者铁叉真人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