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崇义先看看闺女儿头上大包,又问她疼不疼。
高卿禾摇摇头,爸妈立马紧张起来,让她别乱动。
高卿苗:“医生说我姐就是低血糖,以后按时吃饭就行了,头上的伤发了药,一天擦三次,过两天就能消。”
“回头爸给你买罐奶粉,咱们好好补一补。”高崇义心疼得不得了。
护士过来说可以出院了,高崇义去结账,黄英帮女儿整理头发。
高卿禾一头散开的柔顺黑长发被扎成一根麻花辫垂在肩头,额前落下几缕碎发,衬得苍白的精致小脸更惹人疼。
看着女儿这张脸,黄英忍不住在心里得意,老高没白嫁!
家里两个闺女儿都随了爸,模样顶顶好。
高卿苗扶姐姐下床,拿起姐姐的鞋给她穿好,又把外套仔细披上,最后把她两只手揣衣兜里,可不敢再冻着她的手。
高卿禾坦然接受弟弟的照顾,因为在这个家里,她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宝。
上辈子周正华说她这么娇气,以后结婚了可怎么办。
当时她根本没察觉出来他语气里对未来的担忧和反感,天真的说:
“不是还有你嘛。”
压根没看到周正华那充满压力的尴尬神情。
后来她才想明白,除了最亲近的家人,没谁受得了她这样娇气的人。
不对,还有一个人受得了。
只是那时候她不把他当回事,仗着对方爱自己,有恃无恐,为所欲为。
左手搀着弟弟,右手搀着妈妈一起走出医院,高卿禾在心里默默想。
这回可一定要对他们好!
高崇义交完费并没有回来,黄英解释:
“你爸叫隔壁村的小李开三轮车来接咱们,他出去接他去了,咱们在门口等会儿。”
高卿禾乖乖点头,抬头看眼前这个熟悉又怀念的地方。
国家开放之后,庆县多了很多个体户,城内也涌入大批工厂工人。
低矮的木头房子拆了,高楼房建起来,但最高不超过六层。
楼下是商铺,楼上住着人,走廊过道上牵着绳子,上面晾满了刚洗的衣裳。
修整扩宽后的水泥马路上,白色载客大巴随意停在路边,往来的旅客们正在往车顶上货。
车窗里钻出来一只鸭头,黑溜溜的小眼睛刚跟高卿禾对上。
下一秒就被主人一把抓住,塞进竹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