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感几乎要把我吞没,我甚至喘不上一口气。明明我知道的,明明我阻止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躲不过?
就在这时候,孟时清忽然出现要带走我,让我跟着她一起去太虚宗,她会保护我。
瞬息间,我恍然。
眼前的少年已经不再是我可以嘲笑的小萝卜头,而是真真正正有了潇洒英姿。
我知道不能怪他,但是我忍不住。
可他却只以为我还在伤心,强硬要带我离开。害怕杀手会突然返回,他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但我推开他,我说,你先带着行李离开,我要留下把师父和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葬下。
孟时清不愿意。
于是我又一次推开了他,然后拔高音量问他,“我想静静,好吗?”他显然被我吓到,犹豫半响,还是点点头:“我在山门等你。”我点头,然后闷不做声的拖着师父往后山去。这个时候我是多么庆幸,如果不是师父要我练剑,或许我都没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知过去多久,我总算是停下来。
平日里灯火通明热热闹闹的山门,此刻却静的可怕,往来的风声呼啸不停。刮的脸生疼,却显得双手的酸疼差了太多。我按着约定前往太虚宗。
不为别的,我只想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上山的路很难走,但对于我来说不算困难。每每想起倒在宗门的师兄师姐,我就难以平静。不过我还是忽略了剧情的强制性,或者剧情掐死了我最后一抹侥幸。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树丛中缠斗的人,便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剑贯穿了身体,临死前,我竟是前所未有的解脱。
直到世界昏暗,却又再度光明。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夸奖的声音一成不变。我看到了满眼欢喜的师父,这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我又回到了穿越来的时候。
这一次不再想认识孟时清,再本来应该相遇的日子,我抱病在床,闹腾着不愿意出去。
师父也没有强求我,便让我留下。
但就在隔天,我心情愉快的出门时,却看到了在院子中的不速之客。他还是拿着那把长剑,温和友好的朝她笑笑:“是温师妹吗?凌武天尊让我来找你。”
我笑笑,心里却骂了不下百遍。
于是我又和他成了朋友。
时间过的很快,我也随着越来越胆战心惊。终于到记忆中的那一天,这一次我更提前让师父做好准备。所有来往的弟子都要经过严密的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并且这一次我要和在宗门里等着。
我倒要看看,这条死路到底能不能走得通。这一次我看清楚了杀手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出手的力道大的难以违背。我就这样看着师父倒在了眼前。
师父沾着血的手轻轻攀上我的脸,温热的血刺痛着我的心。他断断续续的做着口型。
我看懂了。他要我躲起来。
我发了狠的跑,身后无尽的夜像是豺狼血盆大口,只要我慢一步就会将我拆之入腹。
等我再次松口气停下时,周围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影。我瘫倒在地,不知道睡了多久。
一阵冰冷的剑风将我从地上拖起,那把剑不由分说的刺入我的腹中。临死前我看见看到了一双眼睛。
是一双很好看的凤眼,里头还带着淡淡的惊讶。我来不及想他在惊讶什么,因为我又重生了。第三次醒来,欣喜和激动都被冲淡了些,反倒是深深的疲倦笼罩在我身上。这天地间仿佛有一道规则,死死的约束着我的脚步,不论我做什么,不论我怎么选择,这个结果只有一个。
可越是要我死,我偏要活。
果不其然,我又来到了山里,又是在打斗的两人。我知道,只要我走过去,我就能活着。只要我走过去,那么以后,我再也不会被规则控制。
于是我不再坐以待毙,我从山林中挑了条小路,双脚不要命的跑,碧玉剑在身前砍落多有想要阻挡我前进的东西。
不知过去多久,就在我以为我即将出去的时候,眼前蓦然出现一个草丛。我剥开凌乱的枝丫往里看,依旧是打斗的两个人,场景毫无变化。那一刻我终于明白。
不论我怎么努力,好像都出不去。
既然出不去,那我就要破坏规则。
我冲到黑衣人身后,清楚瞥见那身着黑衣的男人,正是杀害我师父的罪魁祸首。
我唤出碧玉剑,从后边砍向男人,剑气横生,直接砍落他的半张面罩。只可惜少年被拍飞出去,他没来得及看到他的真面目。可是我看到了。
与此同时,男人的剑已经没入我的胸口,经历了三次,我还是会觉得疼,还是会喘不过气,但此时心底里的害怕已经少了很多。更多的是恨。
所以我费劲最后一丝力气拿着剑捅了进去。他挥一挥手便将我打飞。
我撞在了树上,这一刻所有声音都静止,我的头也越来越疼,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死亡的感觉又一次席卷而来,像是一只大手,把我拖进深渊。好疼好疼!
我揉着发酸的胳膊,冰凉的河水刺激着我费力的睁开眼。我居然…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