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点点头,同容阙道:“你轻功很好,我们直接回去吧,免得被来往巡逻的人发现,如何?”
容阙:“带他?”
自然是带江不眠。
容阙蹙眉,他不想碰江不眠,但迎上温离央求的眼眸,还是软下心,冷冷的和江不眠说:“把着剑鞘。”
天命剑通体泛绿,就连着剑鞘也不是一般的剑可比拟。江不眠一时看呆了眼,低呼:“好精美的剑!”温离…“倒也不必如此夸。
因为容阙完全不会受用。
他将剑鞘拔高,对准江不眠的胸口。
江不眠方握住剑鞘,下一瞬便腾空而起,即将发出的惊呼声,又一次被迫咽回了肚子里。
寒风如箭,刺的他睁不开眼。
眼睛偷偷睁开一抹缝,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景象,便被一片衣角糊住了眼,定睛一看,他被吊在半空,但他抱着那姑娘在怀里。岂有此理!他何曾受过此等委屈!
“道长,你们与皇妹是什么关系?"江不眠见缝插针的想要问话,恰好对上少女露出的炯炯杏眸,话音一顿,心里乱了乱。温离正抱着容阙的腰腹,整个人埋在他怀中,吭哧的笑他:“你不要把手放在我的腰上,痒….”
“哎呦,往下一些,真的痒,不骗你呢。”“不行,要掉下去了。”
“你压着我头发了。”
江不眠:…….”
他的存在感很低吗?
“咳咳。“江不眠重重咳了两声,“孤说…”“容阙,你再闹我,我就要生气了!”
温离正忙着应付容阙,全然没有听清江不眠在说什么。容阙倒是听清了,可他并不想理会。
本来带上江不眠就已经很烦了。
他只要一看到江不眠就想起他跟在温离身后喊温离小白的时候。真是让人更加厌恶了。
成熟时候让人讨厌,年少亦是如此。
他揽住温离的细腰,将她往上提了提,下颌靠在她发顶,隔着淡淡的桂花香,亲昵的蹭了蹭:“你抱紧,我单只手力气不够的,免得让你摔了。”江不眠胸口抵着剑,有些不舒服的挪了挪手,随后就受到容阙不善的眼神,他趁此机会忙说:“诸位和家妹认识?”风声骤然便缓,温离从容阙怀里抬起脑袋,好奇的看着江不眠,闷声道:“你说什么?”
江不眠被吊在剑尾,生怕自己被容阙甩出去,却还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生无可恋的问出第三遍:“诸位和平喜认识?”容阙专门挑狭小无人的宫道走,树影斑斓,极好的作为他们的掩饰,不让他们的身影被人发现。
温离点头,“是平喜公主要我们入宫的,想来公主还不曾与太子殿下说罢?″
江不眠道:“几位是如何找到长乐宫的?”温离正想说话,一阵寒风刮来,冻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也是公主与我们说的。”
后背被人用衣裳紧紧裹住,将寒风挡在外头,灵力从二人相触的位置缓缓涌入,顿时驱散她身上的寒意。
温离心里暖暖的,顺势看向迎着寒风林立的少年,他鬓边的黑发吹起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发带随风起舞,而在他身后是急速后退的宫墙飞檐。今夜无月,乌云蔽天,滚滚翻腾的黑云下沉,好似触手可及。他却是这滚滚云下唯一盈盈的月。
容阙自然知道温离在打量自己,他从来不畏惧温离的眼神,反倒异常的期待,只要那灼灼视线只停留在他一人身上即可,不分到别处去,便是最好的。所以他垂眸相视。
她杏眸如圆月,潋滟秋水,含着这天地间最为亮丽的色彩,属实叫人移不开眼。
察觉到自己又被忽视,江不眠又气又恼,暗暗咬牙,待会儿若是他们嘴里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就要让人治他们最严重的罪!秋词宫内并未点灯,扶楹正潜入房内,仔细盯着缓缓上榻的江逢春,奇怪的是她一直闭着眼,任凭她路上怎么呼唤。那时在见到皇后时,他们也是这般被她控制的。奇怪的是,当江逢春上床后,麻木的神情骤然消失,沉沉睡去。正当扶楹犹豫是否要将她唤醒之时,江逢春相视梦到极其可怖的东西,挣扎着从榻上起来,双目瞪着前方,大口的喘着粗气。瞥到角落里的身影,她戒备的看了眼,亮声道:“谁在那里!”扶楹见她已醒,便从暗处走出来,“公主。”江逢春看清扶楹后,心底不安也就落下,反之极为惊讶:“扶姑娘,我都还未配合着你们,你们怎的进来的?另外几位呢?”她砸吧着嘴,柳眉凝住,神色倏尔变得难看:“怎么又是这股子怪味道?”扶楹透过窗棂向外看,只可以看的见朦胧月色,却始终不见月色中人影,她正奇怪着,忽而刮起一阵诡异的风,吹得窗户咯吱作响,随即一道玄色的身影从也夜色中行出。
她开了窗,松口气回答江逢春的话:“我们本是想前往长乐宫调查调查,却恰好撞见公主,便一路随着您回来了。”江逢春怔愣,“我,我不是在睡觉么?”
扶楹示意她低头看去放在地上的绣花鞋,鞋头与鞋底的泥泞新鲜,是新沾染上的。
“这…“江逢春一个不留神,屋内猛地多出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位是自己的皇兄,恍恍惚惚的仿佛还在梦中。
温离从容阙怀里钻了出来,整理乱飞的头发,对着江逢春腼腆笑了笑:“呦,您起来了?”
江逢春:…”
她的好兄长正抱着胳膊瑟瑟发抖,整张脸在风雪的摧残下变得异常憔悴,而且总是埋怨的看着容阙,总像是容阙对不起他什么。但江不眠只是缓了下,随后义正严词的说:“想我这么多年,居然还是第一次在天上飞!”
他看向容阙的眼神离多了几分敬佩:“这位兄台,没想到你身手如此矫健,孤实在佩服。”
容阙勾唇,温和一笑:“若是殿下轻些更是好。”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宁静,江不眠更是张着嘴说不出话。“不说别的,正事要紧。"温离插上嘴,摁住容阙的手的同时也扼制住他蠢蠢欲动的嘴,“公主,你睡着的时候走到长乐宫去了,这样的事,先前有没有发生过一样的?”
江逢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裳,窗户开着便有风不停灌入,温离皱着眉正想说话时候,容阙已经遥遥注意到她,先一步将窗户合上。二人指尖相触,不约而同的一怔。
温离微红着脸,努力装作无事,只是愈发红艳的耳尖却仍在说着心中不平。容阙不露山水,握住她泛凉的指尖,偷偷塞进了怀里打算以身体暖热。十指在无光亮之地死死交缠,好似要刻入骨髓。不同于他二人的暧昧情深,江逢春的小脸上写满恐惧之意,颤声道:“先前宫里打扫的宫婢也说,我这鞋底总是会沾泥,本来还以为是下着雨的缘故,偏你们这样说……难不成真是我夜里在宫里走来走去留下的?”“不知太子殿下也为何会出现在长乐宫中?”扶楹忽而问道。
连着江逢春也不解:“皇兄怎么会在夜里母后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