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往事
容阙真诚微笑:“你不想,那我也不想。”他淡然自若的看向前处,只道是随口一问。温离有疑,见他不愿再说,也就没有进一步追问。柴房外还留有深深浅浅的脚印,均是来往奴仆留下的。木门上还留有铁锁,锁上甚至落了灰,足以可见此处偏僻。温离试探的上前叩门,铁锁年久不修的响声极其沉闷,撞击在门框上更是难听。
“公主,你在里面吗?”
无人应答。
容阙失笑,“你唤她,她就算是在里边,也不会应你的。”…是也。
温离清了清嗓子,梗着脖子解释:“这不是怕找错地方了嘛,万一里面真有人还不是她呢?”
“那倒也是。"容阙没有戳穿她。
绕着柴房打量一圈后,这才发现,这里仅有的两扇窗户要么是被木头封死,要么不知什么原因锁上,从外头根本打不开。温离道:“门窗都打不开,我们该怎的入内?”“你往后站些。"容阙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带着后退几步,落下一句,“从门进。”
温离看着被锁着的门,头一回儿带着奇异的语气同容阙说:“你该不会还学过开锁吧?″
听着有趣,容阙莞尔问道:“我是什么贼吗?”温离摇头如拨浪鼓:“我可没说哦,你不要污蔑我。”容阙手腕微动,天命剑便从鞘出,横于手心之中,随后他腕节翻动,随意挽出一个剑花,剑气扫出,眨眼间木门便碎成渣,飘荡着的烟尘上下浮沉。露出一张震惊的面孔。
江逢春张的嘴几乎可以塞下一颗鸡蛋,木头的碎渣沾在发上,又慢慢滑下,坠落在地。
随着木屑散去,少年挺拔的身姿后少女探出半个脑袋,借着他的衣裳挡着口鼻,亮声问道:“公主,可以进来吗?”江逢春的视线从温离脸上下移,最后落在容阙还没有收起的天命剑上。天命剑之所以受天下修士追捧,一是因为剑本身超群,二则是其剑下魂魄无数,早已练就骇人的煞气,光是剑气便能杀人于无形。又是出鞘的模样,戾气更要比鞘中时吓人。江逢春吞了口唾沫,不知是被风吹还是被剑吓到,小脸煞白,那剑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她干笑两声,拂落身上的灰屑,“柴房而已,我又阻挠不了二位。”温离看出她很怕容阙,便摁住容阙的胳膊往回收,小声道:“把剑收起来吧,刀剑无眼伤到公主就不好了。”
天地良心,她这话真的只是想让容阙收起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绝对没有要吓唬江逢春的意思。
所以江逢春离容阙又远了点,这件事,当真不怪她。容阙是听话的收剑,可就是抬眼垂眼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江逢春呼吸停滞。“容阙,你出去。”
温离知道如若容阙一直站在这里,江逢春肯定不能正常说话。容阙诧异的看着她,细细重复:“我出去?”温离朝他眨眨眼,安抚似的摸摸他的头,顺势擦去了发上的雪晶,背着江逢春小声低语:“她很怕你,你在这里她不会好好说话的,先到外面去等我。一声冷哼从容阙鼻中溢出,他不为所动的看向江逢春,“怕我?”江逢春可记得清楚,昨夜他甚至没有出手,就把自己捉弄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今日更是,只差一点儿,那剑便落在了她脸上。她虽然是公主,但也没有忘记眼下自己正在逃难。..….“江逢春咬住微微颤动的下唇。
无声的回答,反倒是最好的回答。
雪才的不停,且有愈发变大的趋势。
温离也不忍让容阙在雪中受冻受寒的等着,只好取折中的法子,她好声好气的说:“那你背过身去好吗,不要看她。”容阙将天命剑归入鞘中,颇有些为自己正名的着急,黑润的眸中盛满不悦:“我没有盯着她看,你误会了。”
江逢春看他一副委屈的样子,忍不住在心底腹诽:现在说的正义凛然,方才瞪着眼神吓唬她的人是鬼吗?!
他的关注点完全偏了啊!
温离耐心道:“我知道,但是你也知道有时候想要说心里话,旁边若是有人就不好意思说,你明白嘛?”
容阙视线灼灼:“我只看你,不会看她的。”江逢春怎么样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不在乎江逢春,即使会把他们二人永远留在幻境中,那也未必不是件坏事。
眼下所作所为,全部都是受温离指示。
“罢了,你就跟着吧。”
温离朝着江逢春笑笑,“公主,住柴房里倒是委屈你了。”江逢春看看容阙,不敢说话。
江逢春身上的锦罗裙染了些灰,明显可以看出她是有刻意不让自己过于狼狈,但一路上还是吃了些苦头。
温离道:“为什么逃出来啊?裴束找你很辛苦。”江逢春垂”
又是一阵沉默。
温离开始怀念昨天晚上跳跃不知疲倦的人,也不过才一天,怎么变化会这么大,好像在短短的时间内便被挫去棱角。柴房除去木柴就是些杂物,全然并没有可以坐下的地方。江逢春将披风摊在地上,抱着双膝坐了上去,避开眼神不敢看温离。温离叹了口气,正要蹲坐在地上,却感觉大腿上垫了东西。她垂眸看去,见容阙不知从哪里搬出个木箱,木箱上垫着他的狐氅。金贵的狐氅就这般被他毫不留情的垫在底下。说起来,温离还是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