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不一样呢?
只是片刻的沉默,容阙心里却有了答案。
他动了动唇,嗓音出奇暗哑,“当然不一样,我对你一-”“我也觉得不一样。"温离倏尔打断他,明媚的笑容竞叫着秋日都失几分色彩,“但是,我了解孟时清很多,我知道他几岁开始练剑,几岁开始有所成就,我也知道他的追求是什么,他做一切的目的是什么,甚至就连他的未来,或许我也知道。”
她顿了顿,见他沉下脸色,便忍不住发笑,“我说这些不是让你生气的。”“而是想告诉你,我知道许许多多关于孟时清的事,但是对于你,我好像一无所知,甚至我从未问过你玉简来自何处,不论神器也好魔器也罢,为何你会拥有;我也不知你想要做什么;甚至你为何如此厌恶孟时清我也不知道。如果等到我所有都清楚,都明白的那一刻,也就知道为什么不一样了。”容阙此刻也明白了温离的意思,将堵在心里的话咽下,即使顶着刺眼的光,他依旧固执的抬眸看她,凤眸中染着执着,一字一顿说得好不庄重,“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我的一切,我的全部。”
温离抬手替他挡住头顶烈阳,微微踮起脚尖,就这样直挺挺的撞进他眼底,“是好是坏,不得隐瞒。”
落在地上的影子交缠,像是分不开的线团,越绕越紧,最后融为一体。他弯了弯唇,“好。”
“那你知道我的一切后,能不能将关于孟时清的全部忘记?”温离撤下手,觉得不解气的捏上他的脸,恶狠狠的揪了揪,“你在跟我讨价还价吗?”
容阙并未躲闪,反倒缓缓的将脸依附在她指上,轻轻蹭着她柔软的肌肤,清冷的脸上泛着讨好的笑意,“没有……是询问,询问你的意见。”温离轻哂,没有让他小动作得逞,迅速的抽出手,“回去上药吧。”颊上温软的触感消失,他眼底闪过一抹失落,恋恋不舍的盯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心口却不合时宜的泛起酥麻。
原来.…被人疼爱是这样的感觉啊。
“嗯。"他点头,随后亮着眼问,“你怪不怪我打他?”一高一矮的身影走在弯弯曲曲的连廊里,他刻意保持着距离,既能和她有衣袂相交,又不会碰到她。
克制而又冲动。
温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走在后边,但也没有戳穿他的小心思,就着话道,“我如果说怪你,你是不是又要生气了?”他没有说话,脚步却慢了些。
温离微微侧目,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握拳,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似有些嫌弃,“唉,生气了真难哄,那我肯定是不怪你的。”.…质。”
不出所料,得到他强烈的反抗。
温离甚至已经能猜到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骗你的。“她转过身去看着他,双手负在身后,倒着慢慢走,“有点怪你,总是受伤不好。”
她特地转过身,就是为了更好的看清容阙的表情。容阙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身,继而面上不爽来不及收敛,就这般轻而易举的闯入她眼中。
温离哼哧笑着,打趣道,“怎么了,你受伤了,麻烦的还是我,我让你别受伤,我还有错了?”
容阙不自然的看向别处,努力压住的嘴角仍在小幅度的上扬。“啧啧,男人心心海底针。"温离一蹦一跳的转过身,步摇随她的动作左右摇晃,与她此时格外的雀跃的心相呼应,只是从身后看去,也能知晓她心情愉悦。太子府府邸宽敞辽阔,蜿蜒的长廊让温离想起那不大愉快的梦。梦里那久久不散的身影到底是谁,为何又融入火海之中?温离正想着,扶楹与江不眠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路的尽头。二人正垂首交谈什么,见温离与容阙到来,扶楹上前两步道,“温师妹,你们来了?”
温离笑着问:“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扶楹摇头:“方才在与太子殿下谈论关于进宫一事,太子殿下说那潜伏在宫里的妖邪实力不容小觑,孟师兄的身子有恙,怕是不得同我们一起进宫,殿下怕若只有我们四人会不会不是那妖邪的对手。”江不眠见状也道:“我也学过一些术法,虽只是点皮毛,但也有点懂得内理。”
听他们这般说辞,温离也猜到了孟时清受伤不浅,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眼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依旧抬着下巴,与我无关的作态实在嚣张。但毕竟是二人比试,孟时清落了下风。
“既然如此,我们小心些便是。"温离道。江不眠低低出声:“此事不小,若是诸位可以助我们将妖邪斩下,还宫中一片安宁,届时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灵石法器,孤定然会取天下至好的来。”扶楹则是笑笑,语气疏离官方:“此乃我们的职责,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温离在心底感慨江不眠大方的同时,又问,“我们几时进宫?”扶楹往院子里看了眼,旋即道,“眼下祝师兄在为孟师兄上药,待他上完药我们便出发,在除妖之前,先要面圣。”温离拉过容阙的手,急忙道:“那我也先给容师兄上药,待你们要出发时候,叫我们便是。”
容阙任她动作,乖巧的跟在她身后。
“好。“扶楹应了声,目送他们远去。
长安靠近北地,即使还未入深秋,天气也较别地要冷些,白日温度与夜里温度相差甚远。
孟时清伤的重,祝余为他上药便花了半个下午的时间,待到可以出发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昏昏黯淡。
江不眠陪同入宫,一路上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