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眠忙不迭叫停这场因自己而起的闹剧:“沈兄,小白也是无心的,你不要和他计较。”
“你就护着他吧!“沈倚楼愤愤不平:“为了让你后悔你今天说的话,我一一我要参加宗门大会!”
这回儿不等温离说话,江不眠先为他这一行为感到震撼,他神色复杂的看向温离,试图让温离出声劝阻。
温离在他希冀的目光中,说道:“我觉得你很厉害,你要是去没有第一也能有第二,再不济也能进前三,我相信你,你可是蓬莱的少主唉,对付他们起止是动动手指。”
江不眠顿时明白温离是打什么坏主意,本意还想阻止一下:“但你的对手比如孟师兄,扶楹师姐,还有其他宗门的翘楚,困难重重呀。”“可这些怎么会难倒你呢?你说对吧,对付他们,只要你肯努力,努力一天也是努力,努力两天也是努力,更何况离宗门大会还有七天,我都不敢相信这七天过后,你一展风采的样子,那个时候你就把你沈倚楼的名号打到天下人皆知,你想想若是再传到蓬莱去,你爹娘知道,可不得高兴?”温离的'捧杀'十分到位,先是把沈倚楼说高兴,让他仿佛每一步都在云端上,这样一来,自信心暂时将理智屏蔽,他顿时觉得自己是百里挑一的天才。当然,差一步成功的那种天才。
“你说的不错,我要好好努力,宗门大会是时候该有我沈倚楼露脸了。可怕的是沈倚楼还真信了。
大侠吵着闹着就要加紧去练习,美名其曰不能有走神一刻。他什么时候走的,温离就和江不眠笑到什么时候。大
主峰,祥云殿。
青霞长老与玄妙长老各坐左右,玄云长老位于正中心。“师兄,师弟斗胆一问。"玄妙长老起身作揖,态度十分恭谦。玄云长老微微抬眸,“怎么了?”
孟时清脊背绷直跪在殿中央,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玄妙长老道:“关于温离一事。”
玄云长老:“你是想问那日天机阁的人闹上殿中,为何我不愿替她求情?”话一出,青霞长老神色也有所变,屏息凝神的想听个答案。“的确如此,师弟有此疑惑,阿离身上的那股魔气,你我早已知晓,况且时清也说过此事,昨日在殿上,天机阁的人摆明就是想要为难我们,我们是不是太顺着他们了?"玄妙长老道。
玄云长老深吸一气,语重心长道:“事关太虚宗名声,若是昨日冒然出言相护,他们要是硬逼着不放,最后还是要问天长老出手,如若是问天长老来探,那便是我们想保也保不住温离,但在温离在殿内时,我便又浅浅探过她身上魔气,想着并不明显,这才会铤而走险。”
“师兄说的是。“青霞长老突然开口,“天机阁的人乃有备而来,意图实在明确,总不能因一个弟子而折损太虚宗剩余的所有人。”千言万语,皆化为一句'有心相护,但以大局为主。玄云长老:“十几年出过同一件事,僵持着不松口换来的后果诸位也知道,被人发现染指魔道,死不足惜。”
青霞长老神色淡淡,不经意的重复他的话:“若是故意修行魔道,的确死不足惜。”
“但阿离身上这股魔气时淡时浓,让人难以很好察觉。"玄妙长老迟疑道,他望向玄云长老,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方法:“师兄觉得,她这道魔气是因为什么?″
在几人的注视下,玄云长老道:“魔物。”他顿了顿,“准确来说是一个魔器,不若玄妙你去问问温离,从玄天宗到太虚宗的路上,可否碰见过什么人,可曾捡到过什么东西,说不定便能得出结论。”
玄妙长老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若当真是什么魔器,倒是简单,怕只怕是邪魔入人体。”
“既然如此,师兄,我就先回破云峰去,若是山中有修魔道弟子,定然第一时间惩治。"青霞长老起身朝着玄云长老作揖行礼。玄妙长老也跟着福礼:“玄妙也先行一步。”玄云长老微微颔首:“切记,魔修一事闹得很大,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盯紧门中弟子。”
“是。”
待二位长老离开后,玄云长老才从太师椅上起身,推开偏殿的门入内,见孟时清依旧不肯服低,他腹中之火猛地涌起,只是手掌一挥,孟时清便被拍飞了出去,直直撞上盘龙柱。
鲜血溅洒在胸口处,犹如彼岸花红艳夺目。“时清,你是我最委以重任的徒儿,若是一早听我的话将她杀在后山,岂会有这些变故?"他漫步到孟时清跟前,见他发冠歪斜,发丝凌乱,虚弱的脸上如同一个毫无血气的木偶,心中也忍不住干涩:“为师一早便同你说过,你不是容阙的对手,即使你功法再狠辣,这厮迟早已到元婴,或许更在元婴之上,玄天宗那一次,你已经被他重伤,当是知晓他狠辣,又怎能因一女子,再动手脚?这些年对你的教导你全忘了吗?”
孟时清支着身子,气若游丝:“师父欺骗我,那日后山之时,你让我动手之际,不曾告诉我,你将温离骗来,要我亲自动手的人是她。师父,阿离早已忘了关于玄天宗的所有事情,您不能再步步相逼。”玄云长老冷哼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又怎么不知道她是刻意伪装,刻意接近你。”
孟时清苦苦哀求:“您放过阿离,时清万分感激!”“徒儿,你所修无情道法,既是无情道,断情断念,缺一不可,若是因为她坏你道心,师父也会替你除去。“他步步逼近孟时清,苍老的眸子里带着迥异的光亮:“而你,会成为这天下第一,会取下浩卿首级,最后再登仙,师父对你的期望,并不限于除尽天下不平事。”
孟时清心蓦然沉了下来,双手拽住他的裙摆,微微用力:“那我若是听从师父的话,断情断念,师父可否饶阿离一条性命?”玄云长老并未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盯着他。“师父!"他如至冰窖,却仍求一个承诺。良久,玄云长老道:“如若她当真什么都没记得,而你也做到断情断念,我自不会取她性命。”
孟时清眼角滑过一滴清泪,惨白的俊颜缓缓扯开一个不算好看的弧度:“徒儿多谢师父。”
“跪到月明星稀之时再起来,好好反省你这几日的过错。"玄云长老转身便要走,木门无需动作便早已打开,但他却没有迈出那一步,而是微微侧过脸,声如洪钟,低哑不容质疑:“若是今夜无月无星,那便等到星月俱在时再起来。他长发坠地,乌黑的发与胸口血红的伤口凌乱交错,颇有些极致的糜烂气息。他动作极缓,将手举过于头顶,“徒儿明白。”待玄云长老离开后,他便如同被人抽了筋骨,瘫软在地,呼吸微弱起伏,双手握拳,血透过指腹间渗出,可他依旧有些不甘,“阿离,阿离,我该怎么办,如果你在或许就能告诉我,哪些路可以走,哪些路不能走了。”回应他的,只有阵阵而来的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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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玉找到温离的时候,她正陪着沈倚楼练剑,当然说的直白些,便是沈倚楼在舞剑,温离躺在一旁的草地上昏昏欲睡。“浮玉师姐。“沈倚楼见来人,忙收起手中剑。半梦半醒的温离跟着一个激灵鲤鱼打挺似的起来,看着略显凝重的浮玉,温离也不知怎么的跟着紧张起来,她:“师姐,是出了什么事吗?”浮玉道:“师父找你。”
温离忙从地上爬起来,不明所以道:“师父找我做什么?”“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师父从祥云殿回来后,便传话让我来唤你到桃天殿一趟。“她心事重重的望着温离:“听说除了不在宗门的青云长老,其余三位长老皆在,我想应当是有很重要的事,你早去早回。”温离告别沈倚楼,跟在浮玉身后往桃夭殿走去。路上时,浮玉突然问道:“那日在祥云殿可是发生什么了?”浮玉几人当时恰好下山,都不在宗门,所以事情闹大的时候,匆匆赶来的只有扶楹。
“天机阁的人想要污蔑我,而后我证明清白罢了。"温离道。浮玉道:“我听弟子们说,天机阁受伤的两位弟子,沈瑁断了只胳膊,虞青萝方才才醒。虞青萝性子骄纵,并且她还是问天长老的女儿,难免会受到庇护,那日将她伤的这般深,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千万注意安全。”“这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不敢找容阙报仇,只能找我了。"温离一言点破。浮玉诧异的瞥向她:“没想到你居然想的这么透彻,如若她真来找你的麻烦,你立刻派人来找我,如若她将你一个人堵着,你就通过这个联系我。”说完浮玉拿出一小块光泽细亮的玉石递给温离。温离接过,好奇的打量后问:“这石头好漂亮。”浮玉介绍:“这玉石被我添了术法,你只要将玉石摔在地上碎裂开来,我便知晓你遇到危险,我会尽最快的速度过来救你。”“师姐,谢谢你。"温离故作涕泪横流之态。浮玉好笑的点了点她的眉心:“你谢我做什么,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卒韫的意思,但我不知道卒韫怎么想的这么细致的,或许还有别人授意吧,无从而知,但对你是百利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