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几人一路急匆匆地赶回盛宅,院中已经忙乱成一团。
还不待他们细问,就有家丁围上前来:“二爷,您快去看看吧。水榭那边儿停的船全都给人凿穿了!眼看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宴,现在陈班主他们都堵在岸边,根本上不了台啊!”
原来叶染等人望见的那湖中戏台远离岸边,只能行船到达。现在船只被毁,两边就彻底截断了。
“真是…哪个杀千刀的!早上看不是还好好的吗?”
盛二爷惊怒交加,带着叶染等人一路来到家丁回禀的沿湖水榭,只见杯盘碗筷茶盘瓜果都已摆设停当,绣榻软枕,香炉里正袅袅往外散着檀香,湖边绿草茵茵,堰塞大湖波光粼粼,烟雨迷蒙,正衬着其中一八角戏台雕梁画栋,富丽精巧。
但谁都没有欣赏的兴趣。
水榭中,盛宅上上下下连带女眷都到了个齐全。
盛老爷肃着脸,责问着府中下人;盛三爷东摸摸西瞧瞧,插在其中打趣;一众女眷们也正团簇在旁小声交谈着什么,时不时对眼前的狼藉指指点点。
顺着几人的指点,叶染望见水榭旁的草地上正有一石台临湖而建,下设三级石阶入水,石阶旁停了两艘小巧的绣船——,如今船只半泡进了水里,还有大股水花正从船底往外汩汩涌出,显然不能再用。
叶染上前几步,踏下水榭,走到石台旁仔细观察。
雨天湿滑,石台上大大小小地散落着许多泥脚印,一时间难以一一分辨;往船中看去,两艘倒霉绣船都是靠近岸边的地方给人砸了个大洞,其中一个洞中还能看见菱角分明的石锁,瞧着约莫十几二十斤重,是凿船的凶器无疑。
他下意识瞧了一眼水榭中众人的脚底:
除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几人以及上蹿下跳好奇观瞧的盛三爷,水榭里面一众人的鞋底都干干净净。
这时,
陈大胡子从后头连廊上快步赶来,急得满头大汗,后面跟着他手下一众戏子,各个扛着箱子披挂,明明是隆冬时节,背后的汗却淌了满背:
“各位老爷夫人,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又没那等凌空飞渡的本事,哪怕人能下水游过去,但衣箱子又过不去。到时一应披挂戏服都湿了,还怎么上身?”
盛二爷:“府库中没有别的船吗?实在不行……干脆扎个筏子?”
下人与陈班主一齐摇头:
“实在找不到别的船了。”
“竹筏也要吃水,现扎也怕来不及啊。”
着急上火的症状顿时转到了盛二爷身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唉!要不干脆换去堂屋开席得了,但那边儿的景致就……”
还没等他说完,
“二哥!我有个法子!”
正在外面撒欢儿的胖子在水榭外头指着远处喊:“咱们差几个人去找根长绳,再派家丁游过去往那梁柱上一绑,最后把那衣箱挂上面拉过去不就行了!”
他指指那湖中心的戏台、又指指这边儿的水榭,伸手一比划:
“这也就十数丈吧,好说好说。哦…不过陈班主你们还是的游一段了。”
“这……”
陈班主犹豫一番,咬牙道:“我看行,大不了身上的妆容油彩道那边儿再画一遍就是了!”
说着就要让身后的班底卸了身上脸上的披挂妆容,扎入冷水。
白玉堂却突然开口了:“哪儿用这么麻烦!你们自去准备了长绳来,我带你们几个凌空飞索过去还不简单?”
这白老鼠说着挽了挽袖子,又扎紧绑腿,跃跃欲试。
叶染皱眉,却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住了中间的锦衣青年。
陈大胡子眼睛一亮:“此话当真?某竟不知金小兄弟轻功如此高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