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身子一软,站不住脚,老段的左手一松,鬼子就耷拉地往地上软了下去,眼睛还死死地盯着老段,带着莫名的悲哀和绝望,轰然倒地。
老段顺势把刀给抽了出来,看到那个被他砍断大腿的鬼子,已经被卫兵段小林用刺刀刺在地上了。
其实小林还是这个断腿的鬼子不用理他了,就让他在地上哀嚎翻滚,反正他一下子活不了也死不了,这种人就是救活了,也是废人一个了,上不了战场了。
反而会吸引其他的鬼子上来给他救助,就又少了一个鬼子跟大家搏斗了,或是趁着鬼子救助他的同时,可以砍杀鬼子的卫生兵。
不过在肉搏场上,没有人会想这么多,很多人杀红了眼,才不管鬼子是谁了,只要能搞死,怎么都可以。
当然鬼子现在也杀红了眼,有时候几个人围住一个中国兵,就算是刺死了,也围住用刺刀不断地捅,直把中国兵捅到体无完肤。
而大部分的中国伤兵,现在也开始拉响了最后的光荣弹,一边趁着身上冒着嗤嗤的手榴弹引线烟,一边死命地扑向鬼子,哪怕是炸到一个鬼子,也是值得的。
很多的人刺刀捅弯了,打断了,甚至连枪杆都砸断了,就抽出各色各样的云南怪刀出来,但无一例外就是,这些怪刀,都是锋利无比的。
谭毅中也把手里的三八枪给打掉,不知道掉在哪里,没有时间和功夫去寻枪,只得拔出西北大刀出来,和鬼子对砍。
老谭感觉自己处在一个西南蛮族的寨子里一样,四处不断有怪异的叫声和土话喊起,有的甚至有力气唱起了悠长的山歌。
而这些绵长意浓的情歌,却在光荣弹的巨响中,戛然而止,同归于尽的手榴弹爆炸声,好像是一个粗暴的句号一样,断然地结束了动听的情歌,还有苦难而又欢乐的生命。
眼看着情同手足的、熟悉如自己身体的兄弟们,不断地倒在鬼子刺刀下,不断地倒在手榴弹爆炸下。
老段现在如同一头发疯的狮子一样,在鬼子群里左冲右突,杀了个七进七出。
不管身上被刺中多少刀,不管衣衫已经篓缕,鲜血直流,但是心头的大恨,就是不能浇灭,恨不得生吃了这些该死的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