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国难如此,百姓死难者如此,最后大家还得要以最大的力量来克服自己,去救助伤者,收拾死难者。
每次一听到空袭警报后,大家马上跑到防空洞里,等敌人飞机一走,警报还没解除,他们就冲出防空洞,以最快的速度去救助伤者,和死神在赛跑。
救助完伤者后,又要帮助收容队收拾死难者,有的时候,到处找尸体的碎片,现场经常是一片狼藉,墙头上挂着一只手,树枝上挂着一串肠子,有时候脚都会被断头给绊到。
南京城那么大,他们分成各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一个片区,几乎每次空袭后,都会有死难者。
宪兵队天天出动,每家每户地去劝说市民离开南京,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走,有一些岁数大的老人,走不动的或是不想死在他乡的,死活不走。
还有一些穷苦百姓,连路费都没有,离开南京,能去哪里?怎么营生?与其饿死在茫茫的半路上,还不如呆在家里,过一天算一天。
还有大量坚信日军打不过来的人,有小部分甚至是盼望日军打过来的,做汉奸的,或急于等着做汉奸的,想浑水摸鱼的,形形色色的人很多。
像救护队等组织是必须要留下来的,坚守岗位,最后才能撤退的。不过在经过宪兵队连哄带骗甚至是恐吓的努力下,大量的人还是离开了南京城。
远远望去,南京似乎成了一座空城,几乎十室九空,大街上半天看不到人影,晚上更是一片寂静,九月的秋风,吹起满地的梧桐树的落叶,满眼萧瑟。
杨慕华一边经受着孤寂和恐惧,一边在担心着那个远方的他,报纸上说,他在上海那边,现在还在打仗,这么多天了,还打个不停。
不知道他好不好?只得提起笔,给他写了封信,诉说着自己的现状,主要是想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很想知道,很想马上就知道。
……
三狗趁着自己养伤的时候,也找来笔纸,给她回信,想快点写;早点,再早点寄给她,让她早点收到,以免担心自己。
可是这一肚子的话,都想说给她听,小小的几张信纸,哪里能写得完,但一提起笔,不免得瞻前顾后,这个话不能说,那个话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