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咎却道:“不是安慰,你只是旁支,不会有事。”然后他解释了一番,周见南才得知他们今早又审问过周家的长老,知道了更多秘密。
原来周家的确是刑天遗脉,那个坐落在妖龟背上,最终沉入海底的蓬莱岛也的确是他们一族此前聚居的地方。
后来蓬莱岛沉没后,他们这一支侥幸存活上了岸,慢慢壮大,便成了今天的周氏。
当然,岛上也有少数其他人存活,这些人留在了附近岛上繁衍生息,潇潇大约就是这群人的后代,只不过日久天长,血脉淡化,岛上的这些后代里没有再觉醒过刑天血脉。
本来,瀛洲岛无头案周家并不关注,但发现连翘他们越查越深,甚至发现骨珠后,不得已,他们遂连夜将海底的沉岛移走,但没想到百密一疏,还是留下了一颗骨珠,叫他们顺藤摸瓜,查出了真相。潇潇之事着实是一个特例,那长老又说,在他们谯明周氏,千百年来只有主支会生出继承血脉的孩子,且也并不是每代都有,旁支更是从未有过。也正是因此,周家的主支和旁支才会泾渭分明,主支的通婚一向严格,必须是修士,而且是灵根纯净,五行相配的修士,而旁支则没什么要求。周见南听到这里终于心口的巨石终于落了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喜不自胜。他从前一直觉得自己太过瘦弱,太过白皙,觉得哪哪都不好,经此一遭,他觉得自己哪哪都好,毕竟再没什么比自己的东西用着更放心了。连翘也不由得感慨真是造化弄人,周静桓恰好是周家主支的最后一代了,他死了,周莳也死了,这周家的主支便彻底断代了。这群人汲汲营营了千百年,最后却是将一切亲手毁在了自己手里。不过,出了这样的丑闻,周家便是不垮,也难以再回到从前。主支已经没了,几个旁支正在为家主之位争抢不休,加上还需要摸清出周樗临死前说得古怪预言,各家的人都在旁观,并没离开。连翘那日崭露头角后,走到哪里都有人莫名其妙地钻出来,拉着她恭维一番,她不胜其烦,于是干脆称病养伤,闭门不出,等她爹帮周家收拾完残局后再一起离开。
一个人无聊,她干脆看起了书,为仙剑大会做准备,不知不觉却睡着了。等再醒来,她是被热醒的,一低头,发现身上披了件衣裳,赫然是那件青鸾羽衣。
连翘顿时大骇,哆嗦着将那衣服甩开:“谁替我披上的?”晏无双啃着梨从外间进来:“我啊,山上凉,我本来想找你打双陆,却看见你睡着了,就给你拿了件衣服,你那衣箱里都是薄的,我找了半天就这件厚点,怎么了?”
兜兜转转这衣服又穿到她身上了,连翘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而且,她这个热似乎还不是单纯的热……
她背着晏无双掀起了手腕一看,差点一头栽倒。只见那根红线已经爬过了手肘,红得妖异。果然,即便她把衣服藏起来了,该来的也躲不掉。连翘差点快气哭了,晏无双啧啧两声:“都出汗了,还是解开吧。”说罢她伸手去扯,连翘却按住她的手:“算了,我正好要出门一趟。”晏无双不明所以:“这么晚了,去哪儿?”连翘欲言又止:“你别问了!”
说罢她一溜烟地窜出去,直奔前殿,因为陆无咎这几晚都在前殿议事。一路小跑过去,果然,殿内里面乌泱泱坐满了人。连翘又不好直接开口,于是借口给她爹送衣服,临走时,路过陆无咎身边,她假装捡东西,伸手扯了扯他衣袖,用雾气蒙蒙的眼神示意他。陆无咎其实早在她穿着那件青鸾羽衣进来时,眼眸便暗沉了几度,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偶尔有人同他说话,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回一句。此刻衣袖一牵动,他终于侧身,微微垂眸,当作刚刚明白,淡淡嗯了一声:"出去等我。”
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翘心如擂鼓,她胡乱地点头,拿了东西出去。她前脚刚走,后脚陆无咎也借口不胜酒力离了席,出去吹吹风。两人一前一后,引得有心人多看了几眼,不过传闻中这两位一向不和,是以大多数人也没多想。
只有连掌门蹙了下眉,但他觉得陆无咎此人颇有分寸,应当做不出什么逾矩的事来,于是也没管。
走在路上,连翘和陆无咎始终隔了两步的距离,不远不近,看起来没有半点亲密。
连翘走得很快,陆无咎步履更快。
虽然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但朦胧的夜色里向着一个方向越来越快的脚步本就令人遐想。
无声的暖i昧蔓延开来,连翘耳根泛起一丝薄红。走过长长的回廊,连翘脸颊已经烧的不行,她根本不敢回头看。当走到她的房门前时,她推开门扶住门框,轻咬唇瓣往后看了一眼。陆无咎很快跟上来,一手揽着她的腰一起推门进去。进门的那一刻,连翘直接被反压在门上,房门被后背一撞重重关上。砰然一声的同时,铺天盖地的吻如急风骤雨一般落了下来。唇舌纠缠,香津浓滑,如烈火燎原,热浪席卷,烧得人理智全无。越亲越热,连翘几乎快化成一滩水,一垂眸只见薄薄的衣衫下透着他指骨的形状于是又飞快转头。但解渴容易止渴难,她手臂的红线丝毫没有减淡的迹象,额上的汗越冒越多,鬓发湿答答的,陆无咎一边低头吻她,另一手抚过她不断冒汗的额头。
“还难受?”
连翘哼哼两声,顺势贴上那只帮她擦汗的手,像小猫黏人一样,脸颊难耐地蹭。
温热的唇擦过他的手指,陆无咎眸色一沉,微微退后。连翘急得抱住他的腰:“不许走。”
“嗯,不走。”
陆无咎碰了碰她的唇角以示安抚,然后缓缓褪下了手上的扳指,在她迷茫的眼神中那只修长手顺着她漂亮的裙摆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