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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弄(2 / 2)

连翘心里直发毛,这怎么可能?

然而更恐怖的是,当她缓缓挪动眼珠时,不仅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还看到了自己身影一一

就那么活生生地矗立在眼前,正在和周见南谈笑风生。这是怎么回事?

连翘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浑身毫无灵力。她又试图回到自己的身体,然而她费了老大劲,却连动也动不了,就好像被钉住了四肢一样,反而,眼前的“自己"抬一抬手,动一动腿,她就要被迫跟着一起动。

这是什么邪术?难不成是傀儡术?

若真是如此,她这么大一个人躺在地上,周见南不可能毫无察觉吧?但事实是,周见南完全没注意到,甚至连目光掠过她时也并未停留。不过很快连翘就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她看到了周见南的影子,就落在她周围,和她躺在一起。

影子一一

连翘明白了,是了,如果没猜错,她不仅被占了身体,魂魄还被困在了自己的影子里,所以感觉才会那么怪异,一举一动都被人牵着鼻子走!难怪这邪祟能够知晓有没有人笑呢,它能够化作影子,悄无声息地藏在人身后,这谁能想到呢?

连翘试图冲出来,但她现在只是一个被禁锢在影子里的游魂,不在自己的身体里,自然也用不了法力。

四肢仿佛被无形的线吊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只能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动地跟随“自己"的动作而动作。

她深吸一口气,用了全身的力气挣扎,这影子才终于晃了一点点。但这实在太微不足道了,先不说根本就没人会留意影子,即使看到影子动了,一般人也只会觉得是身体动了,压根不会想到影子自己会动。连翘拼命地给周见南示意,然而,他跟瞎子一样,完全没注意到,还在愣头愣脑地问“她”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突然晕过去。占据了她身体的邪祟揉着眉心说无妨,只是方才和邪祟对阵躲闪不及,一不留神吸入了毒气余毒未清,然后又指了指西边,说邪祟往那个方向逃了。老实说,这邪祟灵智有限,学人尚且有些僵硬,但打着余毒未清的幌子周见南完全没多想,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说好的多年同窗情谊呢,这么假的语气摆在他面前他居然毫无反应?她说话怎么可能这么矫揉造作?

连翘在心里狠狠给周见南记了一笔。

紧接着守在后面的晏无双也冲了过来。

连翘顿时又燃起了希望,然而,同样的说辞,心宽的晏无双跑的更快。连翘彻底沉默了,现在她还能相信谁?陆无咎吗,更不可能了吧?此时,只见从远处追邪祟未果回来的陆无咎淡淡扫了“她”,问她没事吧?又是一样的话术,陆无咎顿了顿。

连翘此时已经绝望了,连晏无双和周见南都发现不了她的异常,她根本不指望陆无咎能发现,于是不带希望地用尽全力挣扎了一下,影子微微动了一下。陆无咎神色平淡,果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回房休息。这邪祟却不愿:“我没事了,你我一起去追那东西吧,它受了伤,八成是回到西山休养了。”

连翘琢磨了一下它这话,总算明白这东西为何要冒险上她的身了,原来它是被镇上的屏障困住了,想要和陆无咎一起出去好突破屏障。这可万万使不得,万一放虎归山,外面天大地大,他们可就找不到它了!幸好陆无咎并未答应,只是冷淡道:“不急,周见南和晏无双已经去追了,等天亮再说。”

这邪祟不得成行,只好同陆无咎回去,两人对坐饮茶,烛火通明,将两人的影子长长投射到墙上,影子也是相对的姿态。夜风柔吹,从窗户里吹拂得陆无咎的衣袍飞扬,影子也随之晃动,一不留神刚刚撞到了被困在自己影子的连翘。

连翘手臂登时痒了一下,霎时无比错愕,什么,原来身为一个影子和别人的影子相碰时是有感觉的?

她以为是错觉,但紧接着,那影子又撞了她一下,微微痒麻,竞然是真的!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要是被陆无咎踩一脚,也是会痛,甚至会死的?这可不行!她堂堂祁山连氏的大小姐岂能被人踩死?这死法也太屈辱了吧?连翘分外惊恐,一哆嗦连墙上的影子也抖了起来。此时,陆无咎正在给“她”斟茶,一边倒一边问她对捉这邪祟有什么想法。只听这邪祟沉吟了很久,才用她的语气不痛不痒地回了几句。边说“她"边观察陆无咎,似乎在考虑怎么趁他不注意上他的身。连翘被“她”的小动作牵引,自然也发现了“她"的心思。说实话,连翘发现这个邪祟的心思时着实犹豫了一下,若是这邪祟能另寻宿主自然更好,但是把别人推入火坑替她,她良心又实在过不去。挣扎了一下,在这邪术试图动手的时候,连翘死死地牵制住她,不许她动作。

本体和影子之间像有无数根无形的线,“她"能牵制连翘,连翘对“她”也不是毫无控制力,至少当“她"斟茶的时候能让她手抖一抖。端得稳稳的茶水一洒,陆无咎终于微微抬头,目光不善。连翘已经满头是汗,该死的陆无咎,她对他可算是仁至义尽了,他最好发现点什么!

下一刻,只见陆无咎拿出了一个戒圈递了过去,道:“你似乎有些手抖,兴许是刚刚被扰了心神,这是护魂戒,能让你安神定魂,少受邪祟侵扰。”那邪祟心智不成熟,不疑有它,便戴在了手上。连翘眨了眨眼,那戒圈的样式好像不是护魂戒,而是锁魂戒吧?她瞬间欣喜若狂,陆无咎一定是发现这“她"的异常了,在给“她"下套!真够心黑的!不过连翘此时瞧着陆无咎即便心黑也格外顺眼,既然发现了“她”不对劲,那么应该也能想到她是被换了魂吧,下一步是不是该来找她的魂体了?

连翘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在影子里手舞足蹈,用尽全力朝他挥挥手,晃晃脑袋,大声叫他的名字,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是我啊,快看我,我才是连翘啊!”

连翘发誓这辈子没有这么在陆无咎面前表现过。在她尝试了很多遍之后,墙上影子的微微晃动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连翘双眼放光,手舞足蹈更加卖力,大声嚷着“看我,看我呀,我在这里!”

然后……只见陆无咎掠过微微晃动的影子,转而望着那盏静静燃烧的烛火,微微勾唇:“今晚的烛心忘了剪,烧起来噼里啪啦,有点吵。”紧接着他拿起剪刀慢条斯理地剪起烛心来,咔嚓一声,烛心被修剪好了一-连翘心口乱跳的小鹿也直接坠崖摔死了……什么嘛,她还以为他发现她被困在影子里了!白高兴一场,她笑容逐渐消失,长长叹了一口气。算了,指望陆无咎发现影子不正常也太离谱了,还是指望他赶紧动手把这邪祟抓了吧,如此一来,她至少还有机会出去。于是连翘不再拼命挣扎,只是有气无力地在挥手等着他动手抓人。但陆无咎今晚奇怪得很,锁魂戒都已经给这邪祟戴上了,表明他至少知道眼前的东西不对劲,他却不急着动手,反而和邪祟对坐品起茶来。关键是,那茶居然还是用他自己带来的无根水冲泡的茶。可恶!连翘都忘了这水是什么滋味了,他居然舍得给这个邪祟喝?连翘又嫉妒又生气,这时候,陆无咎偏偏伸手添起茶水来,只见他手一抬,连翘毛茸茸的脑袋上突然被敲了一下。她捂着脑袋一偏头,才发现原来是他手的影子干的一-添茶的倒影撞到了她的影子。

好你个陆无咎,不给她好茶喝也就算了,还敲她的脑袋!她气急败坏地瞪他一眼,然而影子黑乎乎的囫囵一片,压根没有眼,更别提杀伤力了。

于是连翘又蔫了,耷拉个脑袋直叹气。

这时候,陆无咎给自己倒完了茶,好似发现对面有什么蚊虫,又突然伸手捏了一下一一

这回,他手的影子恰好捏在影子连翘的腮帮子上。连翘猝不及防,捂着脸气鼓鼓地嚷起来:"喂,没完了是吧?你居然敢捏本小姐脸,虽然你不知道我在影子里,但也不能这么欺负我吧?”陆无咎自然是听不见的,只见他神情自若,唇角微扬,似乎心情很不错。连翘愈发生起闷气来,不过她心宽的很,算了,陆无咎又不知道她在影子里,跟他计较什么?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占据她身体邪祟不安分了,只见“她”躬起身体,拿起剪刀准备剪灯花,只是那剪刀却没有剪灯花,而是突然调转方向直插陆无咎的喉咙!

陆无咎反应迅速,一手握住“她”刺过来的剪刀,目光锐利:“这就按耐不住了?”

原本蔫了的连翘瞬间活了过来,连连拍手叫好,终于动手了!此时,这邪祟突然发现自己用不了灵力了,于是装也不装了,顶着连翘的脸怒吼道:“你竟敢设计我?”

陆无咎神色冷淡,微微嘲弄:“一个蠢物,还需要设计?”那邪祟大怒:“你的同伴可还在我手里,杀了我,你永远都别想知道她被困在哪里!”

陆无咎语气凉薄:“哦,是吗?”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用眼尾瞥了瞥右侧的墙面:“想不到的地方,你是说一一影子?”

只是这一瞥,他突然顿住了。

虽然他现实中握的是“连翘”挡在胸口剪刀,但投射到墙上的影子时却并非如此。

原本在激情叫好的连翘也呆住了。

她心口一紧,缓缓低下头,这一瞥血气直冲天灵盖,简直快原地晕过去一-不是,这手伸到了哪里啊?

她欲哭无泪,喂,你们俩斗归斗,为什么遭殃的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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