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窈:“虽说三五日可下地,但也不能乱跑乱跳,还需静养数月,不然伤了根基,人就毁了。”
宁窈又坐了片刻,便去药圃料理雪莲花。待宁窈出去,那少年便问师兄:“大夫,方才那位为我治病的夫人,可是九幽司指挥长裴大人的夫人?”师兄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是小地方的人,"白芷兰赔笑:“没见过什么世面,头一次见这么尊贵的夫人,有些怵得慌。”
“那大可不必。”师兄道:“宁窈师妹的脾气,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待师兄出去,挂在少年脸上谄媚讨好的笑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的冷漠。
这世上没有绝世美人,因为人的美与丑,取决于观者的眼睛。有人眼中的美人,却并不合另外一些人的眼缘。宁窈便属于合他眼缘的长相,温婉动人。难怪说无巧不成书,她竞然是裴台熠的妻子。少年找了一根木棍当拐杖,杵着一瘸一拐地出了门。一路走到城门外,他已经浑身大汗,马上就要倒下去。他顶着满眼金星,昂头看城门上被九幽司处列的兄弟们。
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
裴台熠杀了他们那么多兄弟,他一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
药铺里,宁晓托着腮,盯花盆里冒出的小雪莲花。宁窈在她身后变着花样地为她扎小辫子。
“小晓,"宁窈欲言又止:“姐姐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很严肃很重要,这几日你要动用你的小脑袋,认真思考,好吗?”宁晓奶声奶气地说:“好。”
宁窈将雪莲花的事告诉了宁晓。
她始终觉得,这是宁晓的人生,宁晓有权知道,也有权选择。宁晓懵懵懂懂,问:“如果我服下雪莲,变成正常孩子,我就不记得我和姐姐在一起的事了吗?”
“是的。"宁窈眼睛发酸,她摸了摸宁晓的小脸:“虽然以前的事会不记得,但是,我们还有很多以后的事。而且以前那些受过的欺负,也全忘记了,这也是一件好事。”
欺负?
其实那些事她都不怎么记得。
她只记得她和姐姐一起开心的事。
姐姐陪她玩,姐姐给她扎小辫。
即便那日她被推上了绞手架,她记得的,也是宁窈哭着抱住她,拼命挡在她前面。
宁晓瞪着雪莲花发呆,“姐姐,让我再想想吧。”“好。”
宁晓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小。
不然为什么只是想了一会儿,就快要裂开了。她不是顶顶聪明的孩子,但是裴小甘哥哥是顶顶聪明的哥哥。宁晓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这个问题,裴小甘哥哥一定会告诉她答案的。大
下午师兄去给白芷兰送药,房里竞没有人。“这兔崽子。"师兄道:“都说了不能下地乱跑,他跑哪儿去?不会又去谁家偷米了吧!”
宁窈道:“他东西都没拿走,应该是有什么事出门了,晚上应该就会回来。不过他若再这样,我便不为他医治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当回事,谁也帮不了。”
宁窈下午义诊,给附近的村民把脉。等到最后一人,宁窈刚一搭那人的手腕,便被他捉去了手,宁窈一惊,再撩眼,来人竟是裴台熠。宁窈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去。“裴台熠道。他帮着关了医庐的门,然后一同在药铺清点明日要用的草药。
医庐里除了化真和师兄,就只剩下重伤暂住的病人,这时突然有人来敲门找她。“宁大夫。“那是白芷兰的声音。一听屋外那道清脆的少年音,裴台熠眯起眼,似笑非笑地冲宁窈睨了过来。宁窈深知裴台熠是个醋罐子,什么醋高低都要吃一点。顿时有些心虚,她小声解释道:“他是我的一位病人。”
“有什么事吗?"宁窈隔着门问白芷兰。
“谢谢您为我疗伤,"白芷兰回答道:“我为您准备了一份薄礼,聊表心意。又是送礼物,又是心意。
这下是越描越黑。
宁窈已经不敢瞧裴台熠的脸色,正要起身去开门,将他打发走。裴台熠却故意将她拽了回去,吻着她的唇,叫她从唇缝间溢出了几个缱绻含糊的鼻音。“告诉他,你现在很忙,叫他走。“裴台熠边吻边说。唇齿纠缠的声音清晰地在房中回荡。偶尔几个音节飘过了门扉,传到了门外白芷兰的耳朵里。
白芷兰立刻僵住了原地,意识到里面人在做什么。宁窈身旁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