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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忽地听到一声巨物倒地的巨响。

“倒啦倒啦!”

“陈家倒啦!”

救火的伙计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他们喊的是陈家被火烧断的房梁,但在这紧张的氛围下,听起来却好像是陈家彻底倒台了。紧接着,一阵尖利的喧哗吵闹声传来,外头突然烧起了火,火光映了过来,将她们的屋子也给照亮了。

宁窈怕宁晓被惊醒,给她掖了掖背角。

“今晚外面怎么了?”宁窈道。

“听说今晚陈府被点黑灯了。”姆妈关好门窗,压低声音说,“那姓陈的是知府,私吞了河工银两,以次充好,以柳木充楠木,截留黄河堤银足足八万两,倒卖赈灾陈米三千石,掺观音土充数。”

“他们会怎么样?”

“男子要么被杀要么充军,女子赶到城外去。听说他有三个儿子,最小的那个孩子已经满十岁了,也要被重军。”

宁窈也被这股紧张的气氛感染,下意识捏了捏指腹。

姆妈拾起她的针线,又忙了起来,说:“听府里的下人们说,这事儿还跟裴家二老爷有关。”

“我二舅跟陈府的大人有私交?”宁窈问。

姆妈也露出方才在二舅母屋里,那几位交头接耳家仆露出的一样的微妙笑意。“跟二老爷有私交的,不是陈府的老爷。是陈府老爷的夫人。”姆妈捂着嘴说,“窈小姐还未出阁,这些话就莫要再听了。天色不早了,姑娘再些睡吧。”

姆妈收了针线,吹灭桌上灯盏。

宁窈也梳洗一番上床睡去,宁晓挨着她,发出一声小小的梦呓。

这一晚宁窈再次噩梦缠身,总梦见自己和妹妹被架上了绞手架,周围的房屋如同窗外的风吹声摧枯拉朽地一一倒下。这晚她对裴台熠这个名字,有了新的认识。她这个大表哥,不是传闻中的可怕,而是真的很可怕。

她惦念起她的那只小猫,忧心它住在裴台熠的院里会吃不饱穿不暖,又怕它从院子里跑出去,又被她那些表哥抓到。

就这么翻来覆去了一宿,窗外天光大亮。

借着晨光,宁窈穿好外衣,小心翼翼地避开东边那院子的正门,在墙角下放下一只小碗。

“喵喵,喵喵。”她轻声呼唤,围着盘根错节的树根转了一圈又一圈。

“喵呜,喵呜。”然而,院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小橘猫也没有出现。

宁窈有些沮丧地放下小碗,提着竹篓离开了。

*

朝阳里,审了一整夜的裴台熠拖着疲惫的身躯,迎着晨光归来。黑色的衣袍拖曳在苍茫雪地上,宛如一片流动的夜色。陈家上下共二十口人,在一夜之间被他亲手解决。

“门边有东西!”身畔传来整齐划一的拔剑声,侍卫们迅速做出反应。

裴台熠淡淡地垂眸扫了一眼。只见一只粗糙的陶瓷碗,静静地躺在墙角。碗底部铺满糙米,表面搁了两条鱼干。虽是粗茶淡饭,但却能看出摆放得十分精细。

侍卫挑剑就刺,要将这不明来历的东西毁掉。

一道无形的力量却将剑震开。

亲卫手腕吃痛,差点握不住剑,他斗胆瞥了一眼裴台熠的脸色,只见裴台熠正对着那只小碗略微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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