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思妩神色冷静地睇着陈诗问凑近,“你想做什么?”陈诗问幽幽的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有人跟我说,你出宫踏青,是奉了太后之命,前来与人相看议亲,原来是真的。”翁思妩面露奇妙,“关你什么事?”
陈诗问冷哼,那当然她是他先看上的。
只见陈诗问一扭头,翁思妩听见他俨然把自己当做主场扬声道:“今日风光这样好,光是坐在这里吃喝又有何乐趣?”“我在那里有一艘画舫,是我生辰之日家中特意为我准备的,还未邀人上去过。”
“里面尚有歌舞乐师陪伴,不知有没有幸,能邀请诸位登上我的船,一起同游这游春池,赏遍这片湖景呢?”
随陈诗问而来的公子对他一呼百应,“去,哪能不去!”“大家都上去看看,诗问,你那艘画舫在何处?”“就在岸堤石桥那边,诸多画舫中最精美的一列。”有了呼应,陈诗问还鼓动翁思妩与焦衷耳,“有焦娘子作伴,阿妩也会去的吧?”
旁边有声音不悦打扰,易惜梦不赞同道:“不行,我三哥还没回来呢!”然而陈诗问根本不打算理会的样子,忽地一把将翁思妩拉起来,随同周围人吆喝道:“走了走了,都去画舫游湖!”“今日我陈诗问做主,定让大家乘兴而来尽兴而返!”“等等……
旁边有声音帮陈诗问悄声说了句话,拦下易惜梦的劝阻,“易三公子是为芙徽公主准备惊喜去了,易娘子可不要耽误了令兄的好事,还是快一起跟上去吧!”
翁思妩被陈诗问挟持着,在人群的裹挟下被迫往石桥湖岸边走去,她的侍卫也快步跟了上来,一时间周围挤满认识或不认识的杂乱身影。到了岸边就更乱了,不管桥上还是桥下都是人,而翁思妩也在此刻明白了,陈诗问就是故意前来捣乱的。
否则怎么就在人家易三公子走后,就出馊主意要去游湖,她刚要出声,哪怕是留个人跟对方说一声也好。
结果画舫门一打开,忽然岸边变得更加拥挤起来,只听不同声音催促,“快上船,快上船。”
“马上就开了,快快。”
“哎呀,谁踩我!"一声惨叫响起,陈诗问跟着面色一青又一青,闷哼一声,他也被踩了。
踩他的还不止一脚!
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
为了保护翁思妩,他一边忍痛一边注意着远处是否有人跟来,将她往停留在岸边的画舫方向推了一把,眦着牙道:“阿妩妹妹,快上去。”只要翁思妩上了画舫,一切就万事大吉,就算易琢文追过来又如何,粗鄙武夫,什么人都是他能肖想的吗?
陈诗问盯着岸处草地上拿着风筝姗姗来迟的身影,发出哂笑,然后往画舫船板上纵身一跃,催促船夫,“快走!”
然后志得意满地在他邀请的人影中寻找,“阿妩妹妹……满船客人,眼下却皆看不到翁思妩的身影,连她的婢女都消失不见。陈诗问的笑容渐渐凝住在嘴边。
春水碧雨天,画船听雨眠。
明明是浮云淡薄,艳光嵇丽的晴日,天空却忽然下起淅淅沥沥的过云雨,窗外淡淡金光还在,透着幽幽雅意的画舫深处,翁思妩因突然的晃荡被拥挤地困在一个逼仄而宽厚的怀里。
仰起的纤细脖颈上戴着一条红玉石做的项链,因嘴里吞咽不及的津-液发出轻微细小的玉石攒动的摩擦声。
梁寂鸾似是嫌吵,扶好了那根细白脆弱的脖子,一手勾住那条项链倏地一扯,圆润红色的玉珠瞬间宛若下雨般颗颗倾落。夺命勾魂的香气骤然迸发,如决堤般往面前的人身上潮涌,剧烈、混乱、交杂,与粗沉的气息交织为一体。
翁思妩舌头被舔了浑身发软,湿润朦胧的眼眸仿佛睁不开般,迷离而诱人地注视着梁寂鸾,眼眶被霸烈的气味侵袭醺红了一圈,闻到了对方身上徐的熟悉的香膏气息后,酥麻到只有撑着他的胸膛借住力道才能站稳跟脚。梁寂鸾从亲吻中稍稍离开翁思妩,似是在观赏得意之作,欣赏着急切需要他气息安抚渴望难耐的翁思妩,手指轻弹了下那张娇嫩的红唇,手上用来掩盖上位者气味的指环已不翼而飞。
“好不好闻?就这么想要?"梁寂鸾:“朕的气息放出来,你又承受不住了。“就这么不顶用吗。”
翁思妩眼尾红润目光全部都湿透痴望着他,脑中一片空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被人推进来上了陌生的船,而本该在深宫的帝王怎么会在这。她一来就撞上这堵厚实的胸膛,那足以撩动她体内个青热的气息往她满鼻腔里跑,画舫外面什么声音都忘了,听不见了。只有梁寂鸾那动人心弦的戏谑声音,低沉响起,几日不闻,他身上上位者的气味更猛烈侵略得更汹涌,完全是单方面对翁思妩进行气息驯教,让她急需利认住他血脉里的味道。
翁思妩也不知怎么,项链上红玉宝石被梁寂鸾一扯断,身体内就好像被启动了什么机关,令她的香气猛地飘荡,从血肉毛孔里溢出,和那股霸道的气息进行历史性的交汇融合。
她双腿发软抖得站立不住,全靠在画舫墙壁上,眼里布满了渴求的目光,视线凝聚在梁寂鸾的唇上,细嗅着向他涌动。情动到深处,翁思妩伸出艳红的舌头毫无意识地舔了舔嘴角,吟出一声娇柔的,“要,还要。”
看着她急不可耐的模样,梁寂鸾黑眸凝着她,倏地一笑,摸着她的脖子,“等下个发个青期,让朕咬你好不好?”
翁思妩心有余悸,却又在难以维持神智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如此乖巧,让帝王抚摸她唇的力度不禁加深,戏谑意味更浓,画舫外雨声滴答,短暂吸引了被梁寂鸾气息迷惑的翁思妩。她微微侧过头,迷茫地眨着眼,刚看清湖面金色的波光涟涟,光晕犹在,如有一道彩虹架在水面。
下一刻就被扭转过脸,对上笑意浓厚深邃幽冷的双眼,梁寂鸾微微低头,重新俯首下来扶住翁思妩的脖子,对准那张柔嫩的唇,软软含住,舌尖抵进去,拉着她共同沉溺接续刚刚被中断的抵死深吻。湖面上,蜻蜓点水,振翅而飞,淅沥的小小雨声细碎如沙。草地上行人飞奔躲雨,藏在石桥亦或广茂树下,犬马声在烟雨色中恢吠不止。
在与另一艘精巧站满公子女娘的画舫路过时,翁思妩仅存的一点思绪被轻柔的雨声完全洗刷,疏懒地放任自己伸出手勾住身前宽阔的背脊,享受着全身心都被蚕食侵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