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佳乐洗澡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敲门声,但水声停,敲门的声音也停。她只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于是继续边洗澡边哼唱着一些荒腔走板的调子。
直到她洗完澡套着薄卫衣从浴室出来,刚打开客厅的灯就看到沈泊言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难免还是吓得尖叫了一声。
“你他……”
她强忍住了飚脏话的冲动,平复了一下心跳,将手里用来擦头发的毛巾狠狠砸在了沈泊言的身上:“你怎么进来了?”
沈泊言接住那条带着怨气的毛巾,和她对视。
“我敲门了。”
“我没听见。”
万佳乐挠了挠脸,感觉有蚊子在飞。
沈泊言又说:“我给你发消息了。”"我洗澡没带手机。"
他收回了目光,语调平平:“所以啊,我找不到你,怕你出什么事儿,就自己进来了。”
“……”
万佳乐愤怒的气焰瞬间被一场凭空而来兜头大雨浇灭。
她挪步坐到侧边的沙发上,只一眼,就发现沈泊言的状态不太对。就好像从前那种少爷独有的拧巴劲儿今天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委屈,一种万佳乐几乎没在他身上看到过的情绪。
“你怎么了?”
“没事。”沈泊言摇摇头,无意识地搓着手指,“有点儿肚子疼。”“哪里?”
沈泊言指了指左上腹:"大概是胃疼。"万佳乐却道:"也有可能是胰腺。"
"……"
“去医院吧。”
沈泊言闭了闭眼,声音冷漠干脆:“不要。”
万佳乐本着对生命负责的态度,还是劝他:"万一是胰腺炎,严重点儿是要命的。"沈泊言挑起眉毛看她,如果不是用在他身上,他都要佩服她这种意志力了。“我只是,饿了。”
万佳乐缓缓吐了口气,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愤懑。不过瞧见他疲惫的身躯,心里坚硬的地方一点点软了下去。
“那你想吃什么?汉堡?烤肉?炸鸡?还是日料?ABCD选一个吧。”
这都是什么论七八糟的鬼选项,光是听着就觉得更难受了,沈泊言抬眼道:“那我选E。”"什么?"万佳乐一脸茫然。“我想死。”
“………”
万佳乐软下去的心又登时硬了起来,“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请你出去死,别死在我家里。”沈泊言低着头弱弱地‘哦'了一声:“……好美的一张脸,好狠的一颗心。”
"少扯淡。"
万佳乐从厨房给他冲了满满一大碗的药,把沙发上的毛毯子盖在了男人的身上。瞧他此牙咧嘴似是要指摘那一碗棕褐色的液体,她瞪起眼睛:“闭嘴,喝药。”
万佳乐弯下腰的时候几缕发丝翩然垂落,带着淡淡的花香气,在沈泊言的鼻尖晃了一周。男人的眼皮微微颤动几下,睫毛下的眸子蓦的变得深邃了许多。
万佳乐讨厌做饭,到了除非不做饭就要命的那种程度,所以她一个人的时候基本上要么吃冷餐,要么加工半成品,最不济就点外卖。
可不知怎么的,当她看见沈泊言温和地窝在沙发上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她居然自告奋勇地说做饭。
沈泊言:“你真的会吗?我今天下午的时候是有点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