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概是因为两人之间交流兴致明显低落,除了点单之外甚至都没有要说一个字的意思,只能各自看手机。时千明明早就奇饿无比,明明也端上来了一贯爱吃的紫苏鲑鱼茶渍饭,但勉强三两口也就吃不下了,拿着筷子在碗里胡乱翻拌。
陆司南进食速度一向很快,结束之后看了下手表又放下筷子看她,指腹轻敲了下桌面,“再吃一点。”
“吃不了一点。”她情绪不高,直接拒绝了。
“行,”他不想勉强,态度不冷不热,“那走吧。”
这就直接导致了两人一顿晚饭只花了半个小时,已经回到了楼下。而这一路照样无话,时千干脆在车上闭目养神直到下车。
两人恨不能中间隔着银河,从地下车库的负一层走进电梯,各自占据最里面的左右角落。从晚上见面开始,似乎没有太明确的情绪变化节点,但对峙感平白无故就升腾起来了,都不想主动开口,也都不想主动低头。
只是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突然率先冲进来了一只威风高大的德牧!
而且主人没牵绳,它几乎是立刻就抬起前腿往时千身上扑了。哈哧哈哧的呼吸带着热量,眼看就要舔到她的脸了。
“诶——”
时千怕狗,何况是站起来约莫得有一人高的大狗。刹那脸色已经被吓得煞白,思绪一片模糊,第一反应就直接往旁边靠,跳了起来双手圈住了陆司南的脖子,挂在了他身上。
“陆司南陆司南,快快快,你快.…快挡住它。”声音都难掩颤抖,带上了哭腔。
陆司南接住她,下意识又将人抱高了点,顺了下发梢拍拍她,安抚道:“好了,我在,不怕。”
他声音偏低,温柔清缓,抚平情绪效果一流,时千安静下来,悬在半空中还忍不住蹬踹的双腿也消停了。但回头看了眼仍在他腿边打转的大狗,还搂着他不敢下来。
见已经把人吓着了,主人赶忙过来拉狗的胸背带,是个看起来挺娇弱的年轻姑娘,恐怕体重还不如这只德牧。连声抱歉强行将狗带了出去老实扣好了绳,去等另一部电梯了。
陆司南脸色不虞,但也懒得废话,直接抬手按键关了电梯门。
“下来么。”
时千在他颈间蹭了下,摇了摇头,双臂更扣紧了点,“给陆总一个锻炼的机会消消食。”陆司南垂眼,漫不经心亲了下她的耳垂,"那这不够。"暗示得这么明显,她埋着脸闷声道:“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电梯很快到达顶楼,陆司南把人抱出电梯,稳步走到家门口,低头拿她的手指解锁。话音挺随意,但也挺笃定, "你不就希望我生气么。"
时千矢口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门锁在嘀声后解开,陆司南推开门,走进又阖上。将她放到了玄关处柜子上,抵住了她垂落下来的双腿。
四下静谧,暧昧旖旎的空间里视线交缠。他抬手帮她将稍稍被汗沾湿的鬓发捋到耳后。
随后额头轻轻碰上她的,紧贴住,情绪无处遁形。
“紧张什么。”
时千想躲,别过脸往后缩,“我这是被狗吓的。”陆司南不明显地勾了下唇,“挺会骂。”
这对号入座的水平少说有十年功力,时千睨他,“想挺多。”进门之后没人开灯,十色霓虹被厚重的窗帘隔绝在外,世界清寂。在长时间的黑暗里,两人都保持着面对面的姿态,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似乎都从眼神中读出了彼此想要对今天的事就此打住偃旗息鼓的意思。
随后在不经意间,距离越来越近,直至双唇相接。
今天一整天的时间足够时千想清楚了,在认识到陆司南的确是一个无可挑剔又轻易能令人动心的塑料老公之后,反而释怀了。能改变的现状不太多,试探也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