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的双颊浮起红晕。
杜德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格瑞丝一眼，他笑了。
“艾维先生，我想您一定是那种不在乎女人陪嫁的男人吧。”
“嗯，我不在乎。”
“格瑞丝小姐，您听见了没？”
“听见了，”格瑞丝面无表情，“玛莉亚是谁？”
杜德噘起嘴，说：“是老爷的厨娘，她和我一样在这里工作了快四十年。”
艾维笑着说：“玛莉亚小姐做得牛血汤非常好喝，格瑞丝小姐您也该尝尝。”
格瑞丝明黄色的眼睛扫向艾维，“艾维先生真了不起。”
“嗯？”
“最好的朋友死了，还能在这里想到牛血汤。”
“……”
艾维抿着嘴唇，看她，过了几秒，他的眼睫、鼻翼微微发颤，接着爆发出哭声。
两道哭声。
那位管家仿佛也受到这句话的提醒突然开始哭泣。
“啊，老爷。”
“呜，劳埃德先生……”
格瑞丝捂住耳朵，她懊悔同他这么说话，但她的确感觉他有点古怪。
漂亮、有钱、频繁哭泣。
这些特征同时落在一个人的身上，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可话又说回来了，金币是真实的，这不就足够了么？
格瑞丝想到这，他们三人已经抵达案发现场的门口，并迎面撞上一个男人。
一位高大、健硕的年轻男人。
他站在走廊的暗处，胸前剧烈起伏，像是刚刚经历一场巨大的愤怒或者悲伤。
杜德迎上前，“丹尼尔少爷，这位是艾维先生，这位是他请过来的侦探。”
丹尼尔怀疑地问：“侦探？女侦探？”
“她是罗宾·萨特利的孩子，格瑞丝·萨特利。”
“哦，那好，那可以……”
丹尼尔面向格瑞丝，他朝她点了下头，像在传达“交给你了”的意思。
格瑞丝回以相同的动作。
丹尼尔手扶墙壁，离开，他脚步虚浮，一走一停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一定吓坏了……”
格瑞丝听见杜德拿极轻的声音自语了这么一句。
“什么吓坏了？”她问。
杜德没有听见，他背对着她，注意力全部被走向房间的青年引走。
他这才想到一件事，一件无比重要的事。
“艾维先生，”他大喊，“您现在还不能进去！我忘了叫仆人把血擦掉……”
话已无需再说。
格瑞丝、杜德目睹了某人走到房间门前，眼睛上翻，笔直向后倒下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