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被人触碰,换了身新衣的楚郁坐在马车上,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上,他乌黑的发拢在发冠里,伴随着滚动的车轮,垂璎在胸前轻轻摇晃。
他手中拿了卷书,垂目在看。
马车已经在离开邕城县前往京城的路上。
身后跟的是沈二公子沈闻致的马车。
再往后,就是负责押送的囚车。
宫中带来的禁卫不够,且禁卫的职责是守卫太子,于是又从府衙里调了一批守卫,用来看押囚车。
陈公公掀开车帘往后看了眼后面的囚车,心中不安。
“殿下。”他放下车帘,“最多明日,王相那里就会得知邕城发生的事了。”
此时的楚郁,已经没了适才面对嵇临奚几人温柔好说话的模样,他倚靠着软枕,目光停在书上,笼罩着修长眉宇的是带着平静的冷漠,身上是不再遮掩的昭昭威仪。
燕淮在旁,怀中抱着剑:“那又如何,他该担心的是如何对殿下交代。”
“唉。”陈公公叹息一声。
此事哪有这么简单。
若殿下羽翼丰满,必是未来君主,这件事便没有那么令人头痛,王老爷一家处理了也就处理了,偏偏现在殿下羽翼未丰,陛下身体康健,对安贵妃宠爱日甚,加之六皇子日渐出彩,陛下心里已经俨然有了另立太子的念头,只是顾及国本一直没有提及此事。
此时殿下正是需要朝臣支持的时候,王相分明是殿下目前最大的助力,殿下这样做不就等同于把王相这股助力势力推远吗?
殿下到底还是年轻,过于天真,才会因为一些身份卑微的平民做出这样自损利益的事,回宫之后,只怕皇后娘娘那里要大怒一场。
……
镇府石狮、高门匾额,原本下了晚朝,在书房里逗弄着笼中鹦鹉姿态悠闲的王相,在听到管家的传讯以后,脸色猛的一变。
“你说什么?”
“太子去了邕城县,抓了我叔父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