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当中,摆放着一口漆黑的楠木棺材,棺材前的供桌上摆满了上供的点心瓜果与香烛。
孔禄与燕兴怀着实没想到陆归舟与橠白会来,忙上前迎接。
陆归舟与橠白言说了几句节哀顺便之类的话,便来到了供桌前,先后为孔秀珠上了三炷香。
二人拜祭罢了,天色渐暗,前来的凭吊的人也只剩了陆归舟与橠白了。
陆归舟来到了孔禄与燕兴怀面前,而后拿出了方才修好的那枚玉佩,递回到燕兴怀面前,低声道:“这玉佩,我们方才已经修补好了,就……物归原主吧……”
再次见到那枚玉佩,燕兴怀难免激动,霎时间便湿了眼眶,颤抖着一双手自陆归舟的手中接过了那枚玉佩。
孔禄更是没想到陆归舟会有此举,亦是激动又感动,忙是道谢连连。
陆归舟正同孔禄言说着不必客气,燕兴怀拿着玉佩缓缓踱步,来到了孔秀珠的棺材前。
按照丧仪习俗,下葬是要择选日子的,孔秀珠的尸身尚且还在停尸阶段。
燕兴怀站定了身,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抬手一个用力,打开了棺盖。
棺木之中,孔秀珠的遗容已经过整理上妆,毫无骇人之相,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燕兴怀霎时间泪如泉涌,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落,听说眼泪滴入棺中亦或是触碰到遗体,去世人的阴魂便会犹如灼烧一般的痛苦。
燕兴怀隐忍着心中巨大的悲伤,动作轻柔的抬起手,掀开了孔秀珠身上的寿被,执起她冰凉的手,最后将那枚玉佩放入了孔秀珠的手中握紧。他吞了吞口水,压下了喉头的酸涩感,哽咽道:“这玉佩是我与秀珠的定情之物,就让它随秀珠去吧……”
橠白听罢,不觉鼻子一酸,陆归舟亦是心中一沉,燕兴怀的深情着实让他意外。
孔禄见此,眼泪愈发汹涌,捶胸顿足、后悔不已:“都怪我!都怪我!若是我早一点让你们两个成了亲,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陆归舟怕他悲伤过度晕厥过去,忙上前搀扶,他本以为燕兴怀会跟着劝慰两句,不成想他抬起头来,望着孔禄哽咽道:“恳请姨丈,准我与秀珠冥婚,让秀珠以我燕家媳妇儿的身份下葬!”
此言一出,陆归舟、橠白与孔禄皆是震惊不已,且不谈孔秀珠的死心,单单只是未成婚的男女,若是不幸早亡,即便是家里多么的厚葬,也不能立碑拜祭,会成为无主孤坟,但有了家便不一样了,燕兴怀此举,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他连殉情的事都做的出,足以见得他对孔秀珠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