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从指尖漫到心头,她挑了挑眉梢,吩咐身后女官:“去城南行馆一趟,宣褚氏母女进宫。”
女官狐疑道:“咱们这边的一举一动,公主府可都盯着呢,您就不怕一石激起千层浪?”
皇后冷笑一声道:“本宫只怕她太沉得住气。”
女官便不再多言,叉手告退。
“令光也该回来了吧?”皇后沉吟道。
另一名女官款款上前,回禀道:“在路上了,她前几日着人回来支了一大笔钱,比先前预期的多了两倍。”
皇后微微颔首,唇角有压不住的喜悦,“她在密信中说了,事情办得漂亮,花再多都值得。”
长秋宫位于北边,而行馆在城南,就算有虎贲郎开路,一来一去也得用大半天功夫。
皇后按例去停灵处进香,又处理了些琐事,待回到长秋宫已是暮色四合。
肩舆将要落下时,隔着轻罗垂幔,皇后看到甬道口垂手站着一排宫娥,为首的是一对母女。
余晖将她们的剪影斜映在宫墙上,仪态万千,风姿绰约,如画屏美人。
皇后思潮汹涌,眼底发热,掀帘子的手缩了回来,她只当没看见,从容下轿,在女官们的簇拥下进殿更衣,休整一番后才宣她们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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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廿载,曾经艳冠群芳的京洛佳人,也有了迟暮之色。为了盖住伤痕,她的脸上敷了厚厚的铅粉。透额罗掩自眉心,巧妙地遮住了为奴时的烙痕。
杨观照坐在水晶帘后,神色复杂地打量着跪在外边的母女。
她不想开口,女官便代为传话,暗使一个眼色,便有宫娥上前搀扶她们起来。
和略显臃肿老态的母亲比起来,女儿算得上秀美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