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下寂静。
偌大的金銮殿内,烟煴着昏黄的灯色,风吹得灯火扑朔,笼在人清冷的眉梢头。
殿外隐隐有风铃声起,唤回人的思绪。
呆愣了一瞬间,卫嫱忍住心中慌张,“扑通”一声跪下来。
她跪得很急。
膝盖处猛地一磕,刺骨的钝痛在顷刻间袭来。她不敢直视座上之人那双眼,着急打着手语。
“奴……奴婢知错,奴婢手笨,陛下恕罪。”
“奴婢手笨,陛下恕罪。”
在浣绣宫与金銮殿的这些时日,早已磨平了她的性子。
卫嫱耳边回响着先前宫人的话。
——“近来御前侍奉时,千万要当心着点儿。昨儿个夜里,圣上发了好大的火,可是责罚了好一批宫人呢。”
——“阿兰姑姑挨了好一顿的打,听说被人拖走时,还是血淋淋的……”
一声又一声,听得卫嫱好一阵胆战心惊。御前失态,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更何况,还是在这等节骨眼儿上。
若是李彻怪罪下来,甚至还会牵连到月息。
——她在皇宫最好的朋友。
这些时日,月息不知上哪儿又去为她寻得治疗手上冻疮的膏药,小姑娘话语声轻轻的,手上动作亦是轻柔无比。
对方同她说,不光要治好她手上的冻疮,还要努力治好她的哑疾。
待治好阿嫱的嗓子,弟弟的嗓子也有救了。
说着话时,小姑娘唇角边荡漾着一抹笑,好似夏日里纯白无暇的茉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