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窘迫,青年喝得醉红的脸蛋更是胀红得发紫,他仓皇的退后,推开盛世淮伸过来的手,踉跄地朝着门口外跌爬而去,膝盖砸落在地上,发出阵阵令人不悦的响声。
“别、别过来!”青年抽噎着鼻子,语气几近乞求般可怜,“本王去如厕,本王……一个人可以的!”
男人狠拧起眉,朝他走去,“够了!好好待着!”
“盛世淮!”谢承泽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回眸望着他,眼底尽是血红与乞求,“给我留点尊严,好么?”
盛世淮脚步一顿。
他眼睁睁地看着青年推开门,跌跌撞撞地爬出去,随后拉上半掩的门,靠着大门滑下去蜷缩起身体,发出阵阵隐忍的痛叫声。
青年不愿在外人面前露出这等狼狈模样。
盛世淮坐回到木椅上,不禁想起,他第一次察觉到青年变得不一样的那天。
那般少年傲气的喊着要抄家捐银,一双雪亮狡黠的眸子如溪水流淌澄澈干净,丝毫不似曾经那般浑浊不堪。
一声“谋士以身入局”,扳倒了户部最大的肥鱼,怀揣着令人惊艳的才学,先开天府之国,后立冰雪王都,那一身艳丽的红衣在冰场滑雪时潇洒又恣意,站在冰雕之上俯瞰民生时更是意气风发。
最是骄艳好儿郎。
可如今,他像条被打断了腿的瘸狗一样趴在地上,失去了所有的少年恣意,似是路边的乞丐都能轻易踹他一脚。
盛世淮心中难得升起一丝心疼,甚是隐隐有些后悔,为何自己要给青年用那杂熏,亲手毁了青年的朝气,让他变得这般狼狈窘迫。
他本该一直明艳。
男人的眸色愈发低沉,他抬手握起青年刚刚努力倒的那杯酒,听着门外无法忽视的隐忍痛叫声,握着玉杯的手劲儿愈发的用力。
直到某一刻,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烦躁,仰头一口饮尽了玉杯中的酒,将玉杯重重的按在木桌上,起身想要去将门外的青年抱进屋。
可谁知,变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