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重活一世,对于周清来说,已经是上天垂怜,她只想守着香铺、守着亲人好好过日子,至于名声好坏,能否再嫁,根本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我行得正坐得端,又何必在乎外人的评价?”
女人抬头,看着面前的指挥使,发现谢崇剑眉微皱,那张俊美面庞上透着丝丝关切,她心头一软,忍不住说,“小妇人只想带着孩子安生度日,从未打算再嫁,亲族也无适婚姐妹,多谢大人费心了。”
听得此言,谢崇更为焦躁,如同被困囹圄的猛兽,费尽心力也寻不到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珍惜之物翩然远去。
突然,他眸光一闪,低沉道,“周小姐,就算你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腹中孩子考虑一二,罗录事是他的生父,等孩子出世,若罗家强行抢人,即使闹到官府去,你也没有阻拦的理由,强行使他们父子分离,实在有些艰难。”
放下手中的木杵,房中陷入一片沉默,只余袅袅青烟四散。
过了半晌,周清才僵硬颔首,“的确是小妇人考虑不周,不过罗豫应该不会登门,他到底也是官身、”
话没说完,便被谢崇打断,“若他铁了心不放人呢?子嗣不能流于外,既合法度又合人情,就算事情闹大了,罗录事依旧占理。”
柔嫩面颊血色尽褪,周清无意识的轻抚小腹,脑海中浮现出在望乡台上看到的惨烈场景。别说铮儿根本不是罗豫的孩子,就算真是他的骨血,她也不会将儿子留在罗家,那些人心狠手辣,毫无怜悯之心,怎会好好对待铮儿?
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微微叹息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谢崇喉间发痒,眼珠子里爬满血丝,内心涌起浓烈又热切的期待,希望周清在深陷困境时,首先想到的人是自己,想要依靠的也是他。
“若周小姐为难的话,本官可以……”
只可惜事与愿违,周清摇头拒绝,“不必劳烦指挥使,小妇人自有分寸。”
谢崇是铮儿的生父,她竭力跟这人划清界限,自然不会让他去找罗豫,否则提前露出了马脚,孩子的身份也就瞒不住了。
况且算算时间,要不了多久指挥使便会跟宁玉芜定亲,他娶了妻,宁氏就成了谢府的女主人,即使前世里宁氏并没有为他诞下子女,但名分还在,她的铮儿同样没有立足之地。
闻声,谢崇暗暗焦急,却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