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奶奶要倒下的前一秒,景景回过身来,将她扶在怀中,用仅两人能听见的细语呢喃:
“他们今天是铁了心的,我现在不答应,他们也会硬来,到时候恐怕连彩礼都没了。”
景景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那双已染上淡淡红晕的眼眸,轻轻地对上了奶奶那双仿佛失了焦、满是恍惚的眼睛。
“您得把病治好,囡囡还等着您照顾呢。”
“好好”,奶奶的声音细若游丝,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哽咽。
提亲那日,大伯一家人乐得合不拢嘴,一路上谈笑风生,狗蛋那个傻子也坐在一旁,流着口水,时不时嘿嘿地笑几声。
几天的时间,奶奶身子更加虚弱了,只能躺在屋里的床上默默流泪。
一扇斑驳的木门,将外界的灯火通明与屋内的昏沉压抑隔绝开来。
门外,是大喜之日的熙攘与热闹,门内,却是一片沉寂哀伤。
景景身着一袭红衣,挣开奶奶紧握着自己的手,走进喧嚣。
那一夜,她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宁静接纳了命运的安排。
暂时有钱给奶奶买药了。
可后续的医药费还得再想想办法。
她明白,大伯他们恐怕巴不得奶奶赶紧病死,别再浪费好不容易赚来的血汗钱。
在外打工时,曾经有一个叫老杨男人自称‘好心’,想要再给她介绍一份更好的工作。
只不过,这份工作得偷渡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