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废物,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你们有什么用?”
药碗飞出帷幔,上好的黄釉绿彩牡丹纹瓷碗磕在地上, 摔了个粉碎。
吓了刚进门的人一跳。
“谢师兄?”百里璟踌躇不前, “你还好吗?”
重重堆叠的明黄色帷幔后,谢斯南一把撩开眼前的遮挡,看着屋子中央的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小璟。”
因为有伤在身, 他没有穿里衣, 只披了一件宽大的外袍,半边胸膛缠着纱布, 因着刚才剧烈的动作,大片血迹渗透出来。
半边外袍也松松垮垮, 原本属于手臂的地方突兀地塌下去一块,右边身体自肩膀往下空空如也。
他的手彻底接不回来了。
翎卿用的那把飞刀上淬了毒,不会要他的命,却让他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右臂。
太医把他救醒之后就告知了他这件事, 整整半天过去, 他还在暴怒之中。
晋国跟随他而来的太医和侍女们跪了一地,低着头瑟瑟发抖, 按在地上的手臂颤颤巍巍,不断有汗水滑下,在地毯上染出大片深色痕迹。
昏暗的室内只点了壁上一盏的缠枝铜灯, 勉强照亮谢斯南阴晴不定的面孔。
百里璟强压住心悸,走上前去, 试探地坐在床边。
他吸了吸鼻子, 满眼的心疼, 指尖不稳,试探地去摸谢斯南的伤口。
触到被血濡湿的纱布时,他猛地一颤,缩回了手,别过脸去。
谢斯南剩下那只手捏起他下颌,“怎么?害怕我吗?还是觉得我这样子很可怜?”
百里璟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师……师兄,疼。”
“疼?”谢斯南眼底又浮现癫狂,“你这算哪门子疼?我的手没了,再也接不回来了,都是因为……”
“因为我!”百里璟睁大眼,眼角流出泪,顺着脸庞滑下,滴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