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游丝一根根缠绕上来,在他脖子上勒出血痕。
纤细的丝线威力不会小于锋利的刀,而且更隐蔽,只要动手就是一击毙命。
可……他的脖子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他昨天没去领弟子服,至今穿的还是自己的衣服,堆雪鲛纱下是层层白衣,领口合的严丝合缝,露出的皮肤只有巴掌大一块,那上面光洁一片,只能看到翎卿的喉结微微颤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不仅是他,这些丝线的另一端也是空的。
丝线这东西杀人于无形,但用起来也是极难的,需要双手极为灵活才能做到。
翎卿视线一寸寸下移。
亦无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饶有兴致抬起手。
宽大广袖沿着手腕滑下一段,露出同样光洁修长的五指,指根干干净净,看不见半点丝线的影子。
亦无殊偏头咳嗽一声,闷笑着说:“这次可没生病了吧?那就不算我欺负你了。”
他看着翎卿,眉眼间的那点温温和和的笑意忽然变得遥远起来。
眼帘垂落,天地也在同一瞬间压下来。
翎卿终于看到了他操控的“线”。
莹白色的,半透明的,自天际垂落,捆缚在他身上,不止脖子。
不动则已,动如雷霆。
还是以天地为囚笼。
而做这一切的人,甚至连手都没动。
他也无法挣脱,看不见的丝线意味着无法斩断,因为不存在,亦无殊用来捆他的也不是什么线,而是法则,法则就更无法斩断了。
那毕竟是命运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