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恍然,尾敦大拇指一指窗外,傲然一笑,“再者,王松与蹋顿进了城,你们可有听见城外打起来?呵,乌桓偃旗息鼓,放任公孙瓒休息,定是养精蓄锐,就待王松那厮劝服我后,与郡兵联手攻城。如今被我拖延了时间,乌桓等急了自不必说,也算给了公孙瓒一个养精蓄锐的机会不是?”
张逸张瓒齐齐拱手恭维,尾敦哈哈大笑,随后摆摆手,朝着南面的天际摇头叹气,“就是不知道公孙瓒会不会记着某家的这份恩”
话语未完,远处突然遥遥传来微弱的喧闹声,尾敦一怔,扭头尴尬道:“看来不会了这一仗恐怕更不好打了,走,我等去南门看看。”
这边与尾敦分别之后,马车上,王松与蹋顿也在合计着尾敦这番胁迫的用意。
说实话,尾敦这招鸿门宴来得突然,连蹋顿也吃了一惊。不过他转念一想,他受制于尾敦,一直也算安分,在尾敦已经示好的情况下,本来就没什么能够让尾敦太过值得敲打的地方,反而还应该礼遇一番,以期往后能够用到乌桓除了出入受到限制,尾敦还真是这么做的。
而王松与尾敦同是一方太守,此番舍弃渔阳,来意不明,自然需要好好敲打。
何况眼下这等乱局,要说尾敦憋了这么久,没什么其他的想法,想来也不可能,这次叫出刀斧手胁迫王松共事,看似用力过猛,却也在情理之中。
王松却将信将疑,于他而言,尾敦虽说向来彪悍豪迈,但能执掌上谷,粗中有细也是为人所知的,乍然之间想要拉着他做主幽州,怎么都有些过于孟浪了,何况尾敦在自己说唯他马首是瞻时前前后后推拒了好几次,像是在试探他身后是不是还有别人,这让他觉得这番举动背后还有什么深意。
何况尾敦要做事,怎么也要告诉手下心腹张逸和张瓒,王松倒是知道张瓒张逸一向忠心刘虞,可刘虞都病危了,入主幽州这种大事,尾敦怎么可能藏着掖着,连最值得相信的这两个人都不透露半句,还害得他们都露出那种惊愕的表情。
“王府君,此事应当不假。那日我以乌桓世代辅佐尾氏为由试探过尾府君,他虽拒绝了,神色却颇为高兴。如今想来,当是他已经放眼幽州了。”
见王松一直迟疑不决,蹋顿劝道。
“还有这事?”王松有些消瘦尖锐的脸显得有些锐利,他眼眸微微迷离,想着此前进入太守府时,尾敦一开始所说的那些话,“这么说这几个月,真把他憋坏了”
“或许吧。如今也不用去想这些了,该想想你这一万人当何去何从才是要紧事吧?”
蹋顿望了眼驾着马车的阿罗槃,凝眉道。
来之前的路上,阿罗槃已经将事情的整个始末跟他说了。
正如尾敦猜测的那样,王松会来大体上有乌桓的怂恿,也有他自己的野心,但更重要的是,渤海太守袁绍派了人说项王松,与此同时,公孙度那边其实也有人找上了王松。
阿罗槃会知道,也是苏仆延那边这两方都去过人了,苏仆延倒是更倾向于袁绍,毕竟公孙度不是善类,若让这人掌控幽州,只怕他们乌桓会比跟着刘虞时更差,而袁绍素有名声,将来掌控幽州,少不得需要他们帮忙稳住局势,至少往后十年二十年,应该会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