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尔等便是趁着人家有事不在,分身乏术,知悉内情的刘公子暴病昏迷,所以妄图栽赃陷害!”
蔡利大喝道。
卢肃也拱手正色道:“天使,卢某素闻黑山军此前祸乱幽、冀之地,贼人之言,何以置信?还望天使明察!”
听着不少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左一句“贼人猖獗,天使明察!”,右一句“当寻得蔡、童二人当面对质!”,马车上鲍特不耐道:“这些酸儒,着实聒噪的很。”
他倒是有些心虚,方才赵昕一番准备,几乎被公孙瓒一己之力给全盘推翻,此时眼看越来越多围上来的百姓明显对于赵昕等人的一番说辞不太相信,反倒更相信让他们受益的公孙瓒刘正等人,见蔡利也拼死维护刘正,也不由心慌意乱。
“聒噪才好。越是挣扎,越是动弹,等他们真正服了气,我等也会有历经千辛万苦后的满足。再者,越乱的局势,越是磨炼英雄的好时候嘛,等到此事一了,你我二家可是脱胎换骨。公产还是年轻了一些,要处事不惊才是。正好磨练磨练。”
颜升揉着腿,笑容淡然从容。
被颜升倚老卖老,鲍特不由呼吸一滞。但他也不是不知道对方刚刚被颜承提及时神色微微变了变,想到颜升膝下子孙这两个月也来到了此处,鲍特暗骂一声老狐狸,却也感觉这老匹夫明显知道些什么,要不然不会这么淡定。
他也不问,目视车窗外,就见刘石突然自袖口拿出一本竹简,双手托举道:“人云亦云,何足道哉!刘某自聚众山野以来,除暴安良,与民秋毫无犯,不过是迫于形势,被张燕威逼入了黑山,才惹了这些恶名!”
刘石顿了顿,声音铿锵有力道:“何况,刘某亦是汉室宗亲,若非察觉此事古怪,此后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又赶回来此处与天使巧遇,一同破获刘正谋逆一案。刘某又岂会不知道亲亲相隐的道理!要知道,他刘正与我一同家道中落,又同是涿郡人,刘某实则也与刘正神交已久,谁知道他明里令黑山军挑唆百姓进京面圣,意图除了十常侍,暗里却是妄图攻陷京师,谋反称制!这等贼人,天人共戮,刘某又如何与他同流合污?!”
他恭恭敬敬地将竹简呈向公孙瓒,“至于刘某汉室宗亲的身份是真是假,不若公孙府君与卢尚书一同查看一番这封竹简!想来宗正印章如何,二位还不至于分不出真伪!而二位都是大汉良臣,也绝不会徇私舞弊!”
卢植后背冷汗不止,听着百姓喧闹,还有不少人看着刘石谦卑有礼、言辞凿凿,言辞之间大为认同,他忍不住瞥了眼神色自得的赵昕。
对方如此有恃无恐,必然有所准备,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虽说事情尚有出入,但事实上对方也已经将刘正参与黑山军请命一事推测的差不多了,卢植也是担忧,只怕这时候就算否认、质疑,那些人也会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他是真的没想到,赵昕出手竟然如此面面俱到,便是背后没有高人,只怕此事也策划许久,而他想要翻案自证清白,必定很难。
只要翻不了案,如今百姓也知道案情存在疑虑,想来推诿审讯,避免牢狱之灾的想法便不可能受人支持。
到时候公孙瓒倒是可以逼着赵昕派人去雒阳让廷尉审讯此事,但公孙瓒的身份实在存在问题,肯定会让对方排除到案件的审理中,如此一来,便是他与刘正被严刑拷打死了,到时候廷尉过来,也已经回天无力。
卢植推测着或许在赵忠那些人知道黑山军的事情时,就已经在谋划排除异己的事情,心中也不由胆战心惊。
“广阳顺王之子西乡侯的后裔,方城人?”
公孙瓒接过竹简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