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有很多。或许是她太傲气了,仿佛不懂“谦逊”这二字该如何写;或许,她就这般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一切,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推拒;或许,她用法器和灵石太不珍惜,不像个被捡回来的流浪儿,倒像是个这辈子没穷过的富家世子;又或许,她每次接任务时都是独来独往,从不和人合作……
说来说去,还是一句话,她不符合众人心中对于“少年天才”的期望。
这大实话并没有几个人敢在徐行面前说。不过,即使说了也没有用。徐行当然知道什么样才会讨人喜欢,但,她需要讨人喜欢吗?她只会对那人一字一句道:“我没有义务变成你期望的样子。你若是喜欢那样,就努力自己变成那样,自己加油,不好么?”
顺带一提,这位“那人”便是被气到卧床静养的占星台长老。算算年龄,足足比徐行大个七轮吧,再加油可能便要一脚猛冲加进棺材里了。
总而言之,穹苍上下一致认为,徐小师妹哪天真的被人套麻袋打了也不稀奇!
“……”
徐行自后山捉了好多腿上毛毛的大蜘蛛,专挑长得吓人的捉,手上被咬得青青紫紫。一抬眼,便看到两条长腿从树枝上悬下来,正颇有兴趣地晃,有个陌生人对她歪头道:“喂。干嘛呢?”
那人戴了个竹制的斗笠,身上也都是麻布衣裳,一双眼灿若星辰,长得有点邪气。背上的武器很奇特,像是竹棍。徐行道:“捉虫。你看不出来?”
“哇。这么呛?”那人笑嘻嘻道,“你捉虫干嘛?”
徐行道:“吓人。”
那人道:“亭画吗?”
徐行坦然道:“是。她踹我。”
“那你错了。”那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比划道,“亭画不怕虫,她画画用的颜料很多都是各种蛊虫的汁液挤出来做的。她怕的是鸟……那种尖嘴的,你知道吗?抓两只鸡放她房里就行。”
徐行立刻想穹苍哪里有鸡可以抓,有长老好像养了。她面不改色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于是道:“我也被踹过。”
此人便是徐行素未谋面的二师兄,黄时雨。徐行对师门其他人没什么兴趣,但也听过他的名声在外,据说人长得清清楚楚,就是非常健忘。经常前脚刚答应你什么事,后脚就忘了个精光,被掌门训过几次后,便买了个小本子随身携带来记录。结果那小本子要么在地上,要么在椅上,要么在树上,要么在失物招领所,反正不会在他身上。
黄时雨自西北方归来,带来了黄门的若干消息。
“质子么,说是会送来的。只是我说要小的,它们说小黄鼠狼不懂事,送来添堵,不如送个中流砥柱来,也好让穹苍知道它们和平的诚心。”黄时雨掏了掏耳朵,无语道,“你知道第二天我打开门看到个胡子都白了的老黄鼠狼是什么心情?那年纪够把我生出来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