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贵?且好好养伤,你老母那里本官已经安排了人照料。”也不避讳床榻脏污,吕璟直接坐了下来。
“大人你还记得我?”周二贵神情里有些激动,努力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苍白的面颊忍不住接连咳嗽。
吕璟眉头一皱,他清楚看到了周二贵肩胛伤口有腐烂的迹象。
“他们没有给你用酒精?”
“用了,大人,要是没有酒精,小的这条烂命早就让阎王爷收走了......可是小的命不好,好了以后待不了几天伤口就又是化脓,也怪不得那些郎中们......”
周二贵努力喘着气,整个胸腔都好像老旧的风箱,说话都很是费力气。
“大人......小的这辈子贱了一辈子,现在就要死了,突然想着给我老周家连个后都没留下,我就想求大人,能不能替我去看个女人......”
有些犹豫的看了吕璟一眼,许是用尽了心中勇气,周二贵接下来的声音刻意放低了许多。
“要是没有,小的那些赏金也送一半给她,要是真有了,还望......”
吕璟没有任由周二贵说完,伸手将其轻轻搀扶,神色里的怒意已经愈发难以遮掩。
“你放心,不管如何本官都会帮你,但若是那女子真有了你周家的种,不想儿子从小受气,你就得给本官努力活下去!”
拍了几下周二贵的肩膀,没有再多看他激动到泛红的面庞,吕璟起了身,低声吩咐了鹤老两句,面色已尽是冰寒。
郴州城如今面临难关,他本以为将城中的事宜交给州府,再加上高俅、苏过等人从中协调配合,不说众志成城,至少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是如今出现在军医馆的情况,却让他满心冰凉,并非是说高俅等人不用心,只是固有的思维牵绊让他们不敢突破,于是便选择妥协。
和郴州城里那些大族妥协,和对武人生命的漠视妥协,这才是让吕璟怒火中烧的原因!
拿周二贵来说,不管他以前如何,南城门能够保住其功不可没,可这样一个对郴州有功之人,却得不到应有的待遇,又如何期待武人们抛头颅洒热血!
“大人,城中医馆肯来帮忙的没几个,单郎中接连去了府衙几次,才要来了这么几个衙役,实在没办法按照大人的想法安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