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停顿了片刻,似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方才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欠他徐家的,父亲连番遭贬能够安然生活也多依赖他们资助,可舅舅无论如何不该去寻我母亲,要退了这门亲事!”
“我与表妹情投意合,仅仅是因为如今的情况就要生生拆散我们?难道我秦湛真就那般无用,让他们弃之如敝履?”说到此时,秦湛的声音已经情不自禁的加大,神色悲愤。
吕璟只有叹息,轻轻拍了拍秦湛的肩膀,一时间却也不知该怎样劝说,照正常情况来看,秦家几乎没有了复起的希望,徐家如此做倒也算得上合乎常理。
可这样的行为对于一个尚且还沉浸在父亲背影下的温室花朵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你也想说,是我自己不争气,对不对,你能让外人都忠心跟随,而我却连自家人都无法获取他们的信任,大郎?”秦湛惨笑着走到了船头。
“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去行动?”本以为只能听到一些空洞言辞的秦湛猛地愣住,却复又摇了摇头。
“处度兄,想要赢回她,就去做些真正的事情证明自己吧。”吕璟再度开口说道。
“我父亲都尚且被人排挤,远来这岭南之地,我又能做些什么呢,难道去大郎你的店面中当个账房先生么?”秦湛大笑,目光落定在荡漾的水波上,满是游离。
“账房先生又如何!只要吃的是自己双手挣来的钱财,就没有上下贵贱之分,都是在为大宋出力!而你呢,处度兄,你为大宋做了什么?”吕璟话音不自觉的有些调高。
秦湛却只有沉默,这是个他似乎永远答不上来的题目,初次见到吕璟的时候如此,现在还是一样。
回身,秦湛正准备回到船舱之中,结束这个彷佛永远没法回答的争论,却忽然听到吕璟再次开口。
“处度兄,你知道大理么?我需要那里的一些东西,确切的说,是大宋需要那里的一些东西。”
“大理?”秦湛停住了身子,神色间布满了诧异。
作为西南地区一带的多民族政权,大理国与大宋间一直保持着较为密切的联系,设立茶马市,觐见大宋天子,他们在不断试图拉近和宋朝的关系,秦湛自然不陌生。
去年篡夺大理国位的高氏刚刚还政于段氏,新王段正淳还特意遣人入东京城拜见大宋官家,当时在东京城内引发不少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