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胥河道,这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是,大人之前准了兰相的提议,在馆陶里到秋阳海口之间开采河道,并且修建堤坝,防止水患。也许……邓大督事还有其他方面的考量,总之他们昨日下了朝之后,在宫门前起了口角,今日邓大督事特意上书,反对在越胥郡境内开采河道。”
“理由是什么?”
萧总管递上折子:“邓大督事认为,越胥郡本就靠近运河,交通行运便利,无需耗费人力物力开采河道,而岭西崇山峻岭隔断了中原,无论是商贸还是战争补给都供应困难,真正需要开通运河的是岭西。而越胥郡之所以急着开采河道,是因为郡守刘磬发现了河道之下有金矿存在,他想从中捞上一笔。”
赫连洲翻开折子,思忖片刻,“此事确实有点古怪,宣兰殊和邓啸进宫。”
“是。”
兰殊走下马车时,邓啸已经早早地站在宫门前等候了,兰殊身形微顿,缓步走下马凳,冷笑道:“大督事来得倒是早。”
邓啸俯身行礼,笑道:“下官不比兰相日理万机,自然来得早些。”
兰殊没给他好脸色。
两人并肩前往御书房,邓啸昂首阔步,神色轻松。
“你很得意?”兰殊轻声道。
邓啸道:“有生之年能看到兰相判断失误,受小人蒙骗,也是一件新鲜事。”
兰殊丝毫不让:“我是信错了人,但大督事此举到底是为了揭穿刘磬,还是为了朝廷拨款的三万两帑银,那就不得而知了。”
“兰相何必针锋相对?你我同为大裕臣子,理应为国为民尽兴尽力。下官统掌岭西岭南已经三年,功绩有目共睹,赤诚之心天地可鉴。”
兰殊讥讽道:“大督事承袭兄志,代管岭西岭南,做出功绩来不是应该的吗?”
兰殊故意提起当年邓啸背叛邓峰,投靠赫连洲一事,然而邓啸以牙还牙,提起一件更久远的事:“听说当年兰相为投靠明主,亲手杀了当年的斡楚国国君。”
兰殊面色微怔。
“那国君名为耶律骐,当年和兰相同枕共衾、举止亲密形如夫妻,谁料生死一线时,兰相和下官一样绝情。”
兰殊冷声道:“你为自己,我为百姓。”
“下官如今也是为了百姓,你我都是受圣上提携才有今日,位极人臣者,不谈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