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师爷进了值房,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伍博彦立刻上前,将凉好的茶水递到他手中。
伍师爷饮完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伍博彦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急急地问道:“叔父,怎么样?杜大夫伤势如何,能给他请大夫看看吗?”
伍师爷摇头。
他是裘大人身边的文吏,和皂班捕快本就不是同属。
一般情况下,捕快们都愿意卖他一个面子,毕竟他和裘大人的关系更为亲近,得罪他没什么好处。
可实际上,如果这帮糙人硬打着旗号说要秉公执法,他也无可奈何。
“这事不好办啊。”
伍师爷朝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王青山字字句句意有所指,虽然言辞含糊,但我还是听明白了。”
“这位小杜大夫应该是伤了他的侄子。”
伍师爷解释道:“王青山多年无子,只得了一个闺女,心心念念又多方照顾,就是想指着这个侄儿给他养老送终呢。”
“伤了王有金,就等于断了王青山的命根,他岂肯轻饶过!”
王青山听他说了始末,后面的话倒也没再遮掩。
他伤的是亲侄儿,伍师爷不过是为了侄儿的同窗帮忙问询,亲疏远近一听便知。
伍师爷犯不上为了这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和他闹僵。
怎么说,大家都是同僚。
低头不见抬头见,真闹掰了,谁的面子都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