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专知踉跄跌了一跤,竟然俯在地上应话:“下......下官在。
“这账目字迹工整秀丽,翻十页也不见一两处划改。”卜御史陡然一击惊堂木,厉色问道,“你这是在记账,还是在誉卷?小鬼技穷,哪能在判官跟前演聊斋,几句敲问便显了原形:“自打下官接手记账,今年预收来年账就已成定式,一年复一年,后账平前账,真的不干我的关系.....“乔监当,你上任后可曾听说过这一‘定式’?
“未曾。”乔仲常上前应道,“下官这只听朝廷给的‘定式’,不听别的‘通融’。
”在此之前,你可发现了账目上的纰漏?
“未曾,下官由武转文,门道尚浅,今日若非御史大人当堂验账,几方询问,下官恐怕会被这太平之账蒙了眼,深陷其中而不自知。乔仲常抬了抬眼皮,正巧对了卜御史投来的目光,看到卜御史“戏谑”地勾了勾嘴角,想来自己心里打的小九九,全被御史大人看透了。也是,偌大的三司户部卜大人都能算明白,何况是一小官小算盘?
乔仲常移步至盐商跟前,替盐商们发声道:“小小一枚盐引,既是朝廷的大计,也是盐商们的生计,上听圣言,下恤民情,请大人为我等主持公道,令盐商免受无妄之灾。“是矣,请大人为我等正言。”盐商们纷纷附声
乔仲常这一转变,既连贯又合理
昔日的小官巨贪利滚利到今日,想必已然官居高位......这桩贪案不是乔仲常力所能及的。
卜御史拱手朝天,铮铮应道:“本官受官家之命巡察西北盐政,今日之事,职责所在,待本官查明原委,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想了想,吩咐乔仲常道:“乔监当,今年的开引之事,三司户部不目会给出答复,你遵章办事即是,莫耽误了他们的营生。”下官遵命。
随后,账目锁箱装车,连同涉案之人一同送至县衙,此事暂结
人皆散尽,乔仲常倒坐在官椅上,长舒了一口气,伸手往里一探,发现官袍里的单衣和挥裤皆被汗水浸透了回家的道上,两侧闹市喧喧,乔仲常心想,今目之事多亏了五郎那目的肩发,便想着给他买一份礼物,谁知人到摊前却不知该选什么,这才后知后觉,五郎平目里乖巧得不像个孩子,竟从不曾向他索要过任何物件、玩物。人来人往兮车如水,乔仲常愣在原地,他失职太久矣。
因为旧密牵扯颇大,卜御史在封丘县多留了两目,期间他把乔仲常召了过来
乔仲常刚进门作揖,卜御史便饶有兴致地打趣他道:“好你个监当官,品级不高,胆子不小,好好的状书懒得写,竟敢在盐库衙门摆戏台。言语间,似对乔仲常的胆气颇有几分常识。
“下官学识潦倒不通文章,书难表心,实在写不出这纷繁复杂的案情。”乔仲常顺着卜御史的话认错,言道,“下官回去之后一定勤加研学,补一补这短处,也好拿出像样的状书,才敢向御史大人请教。卜大人茶案上摆着一份印纸,封页赫然写着乔仲常的姓名,籍贯
"本官看了你的印纸,在任巡检期间,你也是拦了不少盐案的,两次考满怎都落了下乘?
能博得朝中大员如此关注,是乔仲常未料及的,他并未一股脑把话往外抖,只谦说是自己火候未到。至于与刘副使的过节,更是提都不提
卜御史与刘副使皆是京官,而自己与卜御史不过两面之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