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在面对梁璎时,他会变得尤其胆怯、懦弱,无法摆出任何姿态来。
魏琰收回手,也跟了过去。
床边的太医正在把脉,梁璎只能站在一边。
少年那紧皱的眉头、毫无血色的嘴唇,无一不在牵扯着梁璎的心。
为什么会中毒?为什么到了现在,魏琰还是连他都保护不住?可自己又是什么合格的母亲,甚至还因为文杞与皇后的不和暗暗窃喜。
梁璎每想一分,心就因为自责疼痛一分,直到太医终于放下了魏文杞的手,她立刻又上前了两步。
“怎么样了?”这话是魏琰问的。
太医没敢多看梁璎,马上回答:“太子殿下的体温比先前下降了一些,也能喂进去了水,只要天明时体温到了正常,基本上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梁璎直到现在才知道,孩子正处在鬼门关口。
“娘亲……”
文杞虚弱又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梁璎跪到了床边去。
她眼睛已经被眼泪模糊了得要看不清床上的人。
为什么命运总是如此不公呢?她这么懂事的孩子,为什么要遭遇这种事?
如果真的有错,也是他们这些大人的错,为什么受苦的却要是孩子呢?
她想回一声文杞她在,因为无法做到,就只能握住了孩子的手,无声地告诉他母亲在这里。
魏文杞没有醒,叫娘亲只是他的梦呓。可他明明昏迷着,梁璎只是握住他的手,孩子似乎就已经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慢慢平静下来,甚至连皱紧的眉头,都松开了一些。
魏琰就站在梁璎的后边。
女人颤抖的身影显示着她正在落泪,魏琰的手就在身侧,明明一伸手就能搭上她的肩膀,就能安慰她别哭了,文杞一定会没事的。
这些曾经对于他来说,如此稀疏平常的事情,如今却难以企及。
他想起自己抱着尚在襁褓中文杞时,梁璎在一边拿着玩具逗他,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直笑,女人亦是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