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瓷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粉碎的瓷片朝着四处飞溅,彰显着范闲如今杂乱心思。
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会有比揭晓的那天,范闲甚至在内心深处都隐隐期盼着那天,他可以站在天下人面前,大声呼喊他是叶轻眉的儿子,不是什么私生子。
但绝对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在世人面前。
这一刻的范闲深深感觉到了他自己的弱小,在他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这个流言已经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令他清晰的感觉到面前藏着不可预测的危险与黑暗。范闲很是厌恶这种事情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觉,正如他第一次入京参加诗会的时候被陆泽摆了一道,只是这次的情况远远比不是靖王府小小的诗会可以相提并论。
“是陈萍萍故意放出的消息?”
范闲百思不得其解。
从昨天晌午得知消息,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他依旧猜不到究竟是谁故意放出的流言。
他甚至觉得监察院那位对自己关爱有加的老人有着最大的嫌疑。
而这时候,京郊那座比皇家别苑还有清贵的陈园外出现一驾马车,被推着轮椅的老人,在诸多护卫的簇拥下上了马车,马蹄声有节奏的响起,朝着京都方向不缓不急的驶去。
“这点事情就让你如此惊慌了吗?”
陈萍萍想着收到范闲那边传来的紧急密报,摇了摇头,这次的事情同样出乎了他的预料,但令陈萍萍稍感失望的是范闲对这件事情的反应,跟他母亲比起来,范闲只能算是个乖乖孩童。
这时的京都已经紧闭城门。
虽然京都没有宵禁的说法,城内还灯火通明,流晶河的船坊之上也热闹无比,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时的城门只有到了明日天亮以后才会打开。
陈园的马车没有遭遇到半点盘问,京都守备知晓是陈园的车驾以后,迅速打开了城门。
陈萍萍无疑便是特例。
马车行驶到皇宫的时候,马车上的陈萍萍睁开双眼,老人呢喃自语:“这次事情又是谁搞出来的呢?范闲的身世仅仅有寥寥几人知晓,哪怕太后那边都并未明确知晓范闲的真正身份。”
这位庆国最擅阴谋的阴谋家快速在脑海里排除着各种选项。
陈萍萍眼眉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