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赚钱以后,张秀菊才找上他,像是以前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先是对他嘘寒问暖、事无巨细地关心、回忆他根本没有记忆的婴幼儿时期。
接着张秀菊又讲述了她这些年的不容易,哭着说她的离开都是逼不得已,求他的原,向他哭诉着她自己的贫穷和后悔。
他恨过张秀菊吗?
当然恨过,有对小时候的他心存怜惜的亲戚和邻居,自然也有对他避之不及的。
小时候的他遭受过冷眼、无由来的谩骂,住过猪圈、仓房,那时候的他恨妈妈恨得在夜里偷偷地哭。
长大之后,他对张秀菊依旧亲近不起来,甚至心里莫名地有些厌恶。
不过两人的关系清清楚楚地写在户口本上,亲缘关系不是那么好断的。
所以陆昀铮用了最省心省力的办法——除了给钱,一概不管。
不和张秀菊联系,也不回家。
在他和张秀菊唯一的几次见面中,张秀菊的表现和其他妈妈似乎没什么不同:眼神中快要溢出来的关心、想要和他亲近起来的小心翼翼,他都感觉得到。
在他说要结婚时,张秀菊流露出的情感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当时还当着他的面把她自己的镯子戴在了许宛棠手上,看上去对许宛棠这个儿媳十分满意。
那时的陆昀铮真的以为张秀菊已经“改过自新”了,而且在b市时,许宛棠也没和他讲过张秀菊欺负她的事情。
如今的陆昀铮回想起来,从记忆中准确地捕捉到了许宛棠几次的欲言又止……
是他不对,是他误会了无辜的许宛棠,也是因为和他结婚,才把许宛棠送入“虎口”。
陆昀铮叹了口气,想将胸腔里满满的浊气排了出去,但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