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啊,可恨这帮家伙刚刚杀了整个北面城墙上的清军守兵,现在又来对自已进行劝降,这倒是杀鸡吓猴,一手一手连着来呢。
就在哈宁阿心下发狠之际,北面城墙下,又是一迭声的叫唤响起:“城中主将听着,我军为表诚意,已令全体火铳手退后,再不会趁机打铳开黑枪,还请你放心过来商谈便是,我军向以信义立于世间,绝不全搞偷袭之举。”
哈宁阿听了这话,眉头一皱,便向旁边的一名护卫使了使眼色。
那名护卫会意,踩着喀吱喀吱的白雪,快步从东面城墙来到北面城墙,然后仔细一看,果然,唐军的火铳手们,皆已人结冰的护河边退走,北面城墙之下,已是空荡荡的一片,原先的那种排开齐射的强烈压迫,倒是再没有了。
护卫脸露轻松之色,他急急返回,大声向哈宁阿禀报道:“主子,唐军果然退去,你看,你可是要去与唐军使者一谈?”
哈宁阿斜了这名护卫一眼,脸色绷紧,却没有立刻做出表态。此时的他,在心下紧张地盘算着,自已接下来,到底要如何做出选择。
只不过,就在哈宁阿还未来得及仔细思考,自已接下来到底要如何应对之时,在北面城墙下,那唐军使者又高声大叫起来:“城中守将,现在镇远堡已被我军重重围困,尔等已是坐困愁城,插翅难逃,为何还不现身来谈?难道非要等到我军开始攻城,把城中生灵尽皆屠戮之际,尔等才会再来后悔莫及么?”
听到唐军使者这般咄咄逼人地喊话,哈宁阿心下愈发焦躁,脸上亦是燥热不已,他牙关一咬,再不及仔细思考,他率着一众护卫急急来到北面城墙处。
来到这里,哈宁阿首先进一步看清了,北面城墙上那些横七竖八的清军尸体。在看到他们扭曲痛苦的死亡表情,看到他们流出的鲜血已在洁白雪地上,涂抹出令人心悸的暗红血垢后,哈宁阿心下,顿是一阵莫名的凄楚难过。
唐军这一手杀鸡吓猴,倒是端的心狠手辣,就是要用这一百多名清军守兵的性命与鲜血,来让自已明白,与唐军作对到底究竟是什么下场。
哈宁阿正心下痛苦之际,城下的唐军使者已然瞧见了他,形容瘦削的他,捋着胡须大笑着说道:“城上这位将军,可是镇远堡中守将?可否一报贵姓尊名?”
哈宁阿恨恨地盯着这名唐军使者那尖瘦的脸孔,厉声回道:“老子便是城中守将哈宁阿,你这厮尖嘴猴腮,又是何人?如何一副汉人模样,满州话却说得恁好?“
那唐军使者听他言辞粗鲁不善,倒是不恼,反而又援须笑道:”在下辽东锦州人士,姓孙名善,曾在祖大寿将军帐下任赞画效力,对满州话,多有研习,自是会说。只叹孙某后不得已,随明军一道降了鞑虏……“
”哼!原来你这厮是个大清的叛徒!“哈宁阿厉声打断了孙善的话:”你既与明军降了我大清,如何又不出尔反尔,再度叛变去投靠唐军?你这样随风倒的三姓家奴,也好意思来劝降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