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自已该展露出,内心中深藏已久的野心与愤怒吗?
多尔衮微不可见地,轻轻摇了摇头。
不,不能,现在并不是复仇的良机。
皇太极虽遭重创,但并未死去,谁知道他何时会苏醒,况且又有他儿子豪格在此,此人当不会让自已这般顺利地上位,而那阿巴泰,亦是个首鼠两端之辈,实难猜测其内心真实想法。
至于清朝的心脏盛京城中,因为事发突然,自已在京城中布局的势力也未有任何准备,忠于皇太极的势力还十分强大,若想凭自已与多铎两人,就在这里发难,恐难济事。
更何况,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又何必就争于这一时呢?
现在皇太极已遭重创,虽被救治,又知其尚能活多久,再等上些时日,又有何不可呢?自已若在这里仓促行事,只会小不忍而乱大谋。
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想到这里,多尔衮轻咳一声,走到豪格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豪格,皇上遭此重创,实是皆出我等所料。你也勿太过伤心了,且让医官细心调治要紧,相信皇上不日定当霍然。”
豪格停止哭泣,他用一种阴寒而狐疑的目光,冷冷地扫了多尔衮一眼,没有说话,无声地站起来。
那汉人医官见豪格让开,连忙招呼四名弟子,开始仔细地给皇太极正骨,上药,上夹板,打绷带,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阿巴泰眨着着眼,悄悄过来,以一种讨好的语气,对多尔衮低声说道:“睿亲王,现在皇上昏迷不醒,以我看来,你既被皇上任命为统军之将,现在这军中之事,就还是你来拿主意吧。”
阿巴泰这番颇为审时度势的巴结之语,让多尔衮极为受用,他刚想说句表面的推脱之语,不过,未等他开口,多铎便急急插话道:“阿巴泰说得极是。二哥,现在皇上重伤昏迷,已然无法治事,依小弟来看,这军中之事,不若暂且皆由二哥你来掌事,却是众望所归呢。”
多铎说完,他的眼光,却是斜到一旁,冷冷地盯着一直沉默无言的豪格身上。
与此同时,阿巴泰,多尔衮等人的目光,亦是同时集中在豪格那紧绷如铁的脸上。
见众人的目光,皆向自已投来,豪格心里压力极大,他对多尔衮趁危搅权的手段极其痛恨,恨不得将这个表里不一的奸狡之徒,给狠狠地痛骂一通。
只是,他最终还是强行克制了自已,只是紧绷着脸不发一言,依然强忍着,不肯作任何表态。
见豪格一直这般沉默,阿巴泰一脸复杂之色,多铎则一脸愠怒,而多尔衮虽脸上保持平静,心下对豪格这般不识时务,却是恼怒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