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吃了。”
见人依旧没有动静,他重重叹了口气,将玻璃杯放到床头柜,弯身坐到床边,低头问:“能起来吗?”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秦墨便也没再开口,目光迟疑了两秒,伸手握住她的肩,将人扶了起来倚靠在床头,掌心下意识覆在她光洁的额头,只觉滚烫灼热。
心中没来由得心疼,指尖渐渐滑落,停至她笔挺的鼻尖、淡色的红唇……
周梦岑忽然睁开眼眸,动作有些迟钝,愣愣盯着他,像是不认识一般,一瞬不瞬,红唇微启,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发出声音,只有滚烫的热气洒在他掌心。
秦墨愣了两秒,忽然掌心上移,将她一双眼遮住。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胆怯懦弱,竟然不敢去看她的眼。
只因七年前,她就是这样大胆直白,把他追到手,然后又无情抛弃。
“把药吃了。”他又重复如机械地说了一句。
语气却情不自禁软了许多。
尽管她听不明白。
药丸是他一粒一粒亲自喂进去的,在她皱起眉头时又第一时间奉上温水,耐心抚着她后背,生怕她难受。
秦墨为自己七年都没有忘却的肌肉记忆感到可笑。
从前便觉得她是被人精心呵护的大小姐,所以不想她在自己这里受到任何委屈,哪怕恋爱是她提出的所谓交易,他也伺候得甘之如饴,捧在手心。
哪怕如今再见面,他也见不得她有一丝落魄。
——
周梦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仿佛又回到那年白玉兰盛开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