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说的惊呼, 是刻意压低了的。
他又是坐在靠墙的席上,因此除了紧挨着他右侧的陆辞听得一清二楚外, 并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陆辞冲他飞快地眨了眨眼,就继续听课了。
——毕竟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经夫子们之口告知其他学子较为合适。
果不其然,纵使对陆辞多有偏心, 偷偷开了小灶, 夫子们也不可能刻意瞒着其他人。
等周夫子的课一结束, 就将众人召集到前院之中, 把今年要开贡举之事,给交代得清清楚楚了。
底下一时间哗然一片,在欣喜期待、跃跃欲试之余, 大多数人都不约而同地审视起身边人来。
每州的解额是有限的。而在人才济济的密州城内,最出名的显然就是这所南阳书院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身边人, 就是不久后将遇见的竞争对手。
在逐渐意识到这点后,最多的复杂目光,渐渐就集中到了此时此刻也神情自若, 淡淡微笑的陆辞身上。
一提到榜上永远名列前茅的骄子, 夫子们跟前最受看重的宠儿, 几乎所有人都只会头个想到陆辞。
陆辞拍拍朱说的后肩,又仗着个子高挑, 在还愣着的易庶头上敲了一下:“走了。”
他率先离去, 朱说理所当然地紧跟在后, 易庶慢了几拍,但也条件反射地跟在了后头。
对这消息表现得最事不关己的钟元,早已在书院大门外等着了。
看到陆辞背后跟了两个,他‘呸’地一下吐出刚还百无聊赖地叼在嘴里的草茎,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一个顺手,就将陆辞的书袋给接到自己手中,随口问道:“怎的又多了一个?”
钟元这么一说,易庶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竟被陆辞邀至其家中去了,顿时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陆辞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