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惊讶?你老子这么话唠?这么大年纪了还说这种年轻人说的话?哈哈,不是我话少,是一切都有你妈在,该说的,该做的都有你妈,我也就不说。就像当初送你去杭州,你一直以为是你妈送你去的,其实你妈打心里不舍得你,是我,硬逼着她把你送去,如果你不是后头有了些出息,我现在可能还真还在外面打拼。”
“我还没老,还有一把子力气,还能抗几年,说不定,还能给你捯饬出一份不小的遗产。”
......
顾独双眼阖上,最后男人明显不舍,乃至于说话都乱了分寸,最后,他可能要说的都说了,要表达的却不知该怎么表达,顾独明白,千言万语,化成一句,不过是男人舍不得四年没见的儿子。
顾独自认心境早已该磨练的地方也已磨练的差不多了,但却偏偏有那么一刻,顾独险些将“《琅琊榜》延迟拍摄。”的话说出口。
微微睁开双眼,顾独从窗户向外望去,天很蓝,云很白,只是地上的人却是再也看不见,穿过层层云雾,跨过高空和平地之间数千米的空间,顾独似乎能够看到那个鬓角已经微霜,从唠叨又变回寡言少语的男人蹲在杭州不知哪个旮旯里,抽着他的老旱烟,时而抬头看看天,不知哪一架飞机上坐着自己儿子。男人的右手拇指和食指间还是那么昏黄,眼神还是那么倔强,但背影似乎变的佝偻了一些。
顾独收回视线,眼角微涩,这个不擅于表达的男人啊,连给自己儿子送行鼓气找的例子都那么奇特,那个戏顾独也看过,儿时走街串巷演三国的一个简陋小戏班子唱过的。
骑在男人脖子上,幼时的顾独跟着旁边其他来看戏的人一样,伸着脖子,朝前边探。
太史慈心绪难平,倚塌曰:“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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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不到,飞机就到了京城机场,进了候客厅,顾独便见到了钱德治。
别人过年都是身上长膘,哪怕顾独已经尽量控制饮食加锻炼,但依旧增重了几斤。但身边的钱德治同样是过了一个年,不过一周没见,似乎又瘦了一圈。刚刚两人见面抱了一下,顾独觉得一个手就能把这家伙拎起来。
顾独知道老刘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个身体不好的婆娘,所以就让他在老家多呆一呆。对老刘说的回京日期是五号,回去的路上没有让钱德治开车,看着钱德治浓浓的熊猫眼,简直比画了烟熏妆的十八线女艺人还浓厚,顾独直接拍掉钱德治摸向方向盘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