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东宫后,容隐并未前往江萤的寝殿。
而是径自前往浴房洗沐。
暮春时节的风微带燥意,容隐站在浴房的屏风后解开朝服。
“换冷水。”他淡声命令。
侍人躬身应是。
在容隐将衣衫褪尽时,冷水亦注满眼前的浴桶。
容隐抬步迈进,仍由水线涌至下颌。
凉意袭来,将翻涌的烦躁之感生生压下。
他尽量冷静地去思考肃亲王之事。
前往边关自是凶险。
但放虎归山更不明智。
若非要选择,他更愿意将般般安置在京城,独自前往边关走这一遭。
毕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然此事他不能主动请缨。
以免父皇疑心他与肃亲王勾连。
即便是要去,亦要父皇亲自降旨任命。
而在此前,更应当做好万全的准备。
容隐思及此,便也起身拿起干净的布巾。
还未擦拭的水珠顺着他的肌理滚滚而落,坠在地上破裂无声。
炽热的春风再度卷来,昨夜的场景又如水草般交错纠缠而上,似要带着他坠入不可脱身的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