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琅携信离开凤仪殿时,江萤正与容隐同榻而眠。
朱红的帏帐低垂,榻上的光影朦胧晦淡。
江萤穿着质地柔软的寝衣躺在内侧,就着帐底透进来的熹微日光偏首看向身旁的太子。
他此刻还未醒转。
那双鸦青的羽睫淡垂着,显得本就冷白的肤色玉石般通透。
也衬得眼底淡淡的青影愈发明晰。
这段时日,容隐常常补眠。
大抵是因药力容易相冲。
故而在使用古方的时候,不宜再用安神药的缘故。
可若是不用安神药,他夜里狂疾发作的时候,又要如何压制?
江萤想至此,隐隐有些担忧,便从榻上半支起身来。
她的指尖轻探上他的袖缘,试着将他的衣袖撩起。
想要看看他腕间的伤势。
可容隐素来浅眠。
即便她的动作放得这般轻柔,睡在她身旁的太子还是因此醒转。
“般般。”他自榻间偏首看向她。
清冷嗓音里犹带初醒时的慵哑,眼底的神情却已渐渐清明。
江萤心虚地收回手,从榻上坐起身来:“是臣妾吵醒殿下了?”
“不曾。”容隐低声否认。
他披衣起身,将裹着纱布的手腕隐在宽大的银纹广袖下:“且如今也该是起身的时辰了。”